“怎么会。”田椒说:“再怎么样,你也应该是我爸呀。”
裴行川:“。”
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对田栋是一点父女之情没有,否则也不会这么到处认野爹了。
他抬手按住田椒的后脖颈,迫使她弯下腰,而后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声音含笑:“宝贝,加油。”
“……”田椒本来只是想跟裴行川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他真会亲自己,还说……还说那那么肉麻的话。
明明常兰琴说出来她只觉得温暖,怎么换裴行川来说,就那么奇怪呢?
田椒不知道自己的脸都快成即将爆炸的番茄了,还装作淡定的样子:“嗯,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裴行川摩挲了一下她后颈的皮肤,道:“去吧。”
田椒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会客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去的,一直到了院子里,她才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往地上一蹲,吓了两个老师一跳,还以为这位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连忙上前询问。
田椒:“……我没事。”
只是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很丢脸而已。
如果她能找到哆啦A梦的时光机,回到几分钟之前,她绝对不会跟裴行川说那句话的!
……
祝秋冉在医院养伤,陈雅霖被禁足,裴家暂时没人找田椒的麻烦,田家那边,田嘉嫣在家里骂骂咧咧的抄静心咒,田栋吃了田椒给画的大饼,不仅真的找了皮肤科医生给田椒治伤,还给田椒送来了一张银行卡,让她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田椒美滋滋的收下了银行卡,转头就把里面的钱全部打给了常兰琴,常兰琴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过来问田椒哪儿来的这么大一笔钱。
田椒不想让常兰琴担心,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说田栋良心发现了,觉得这么多年亏欠了她们母女,所以给点钱以作补偿。
常兰琴再清楚田栋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但女儿不想说,她也就没有多问。
田椒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她自己上完课就去教裴琅学拼音——虽然裴琅对学习毫无兴趣,但在田椒以不提供食物为威胁的情况下,还是稀稀拉拉的学了一点,并且学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人话:
“滚。”
对此田椒非常生气:“裴先生你说,他怎么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呢?别人家小孩儿学说话第一个叫的不是爸爸就是妈妈,他没有爸爸妈妈,叫我一声姐姐也不过分吧,结果他叫我滚!”
裴行川:“是挺过分,不如我帮你揍他一顿?”
“……那还是算了。”田椒说:“我们家不奉行棍棒教育的,我长这么大,我妈从来没有打过我。”
裴行川其实没想到她真能教会裴琅学说话,即便裴琅或许根本不懂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确确实实模仿人类的发言做到了“说话”,很多人认为狼孩儿不算人类,就是因为他们缺乏社会性。
田椒跟裴行川骂完了裴琅,又跑回去继续教他,这几天她倒是把这狼崽子捯饬出了个人样,身上洗干净了,头发修剪了,穿上了简单的短袖短裤,太复杂的衣服他也不肯穿,估计是觉得束缚感太强,鞋子他是坚持不肯穿的,田椒想着他最近一直在家里待着,也用不着出门,便随他去了。
不得不说裴琅长得很漂亮,田椒估计他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却已经直逼一米八,如果他正常长大,应该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才对。
教完了今日份的拼音,田椒看着他吃完东西,这才回去做作业。
虽然小山村的教育资源要多差有多差,但田椒的基础很扎实,两位老师也拥有丰富的教育经验,能够因材施教,因此田椒学起来也并没有觉得吃力。
她做作业的时候占了裴行川半边书桌,她在左边写作业,裴行川就在另一边看文件,她正在解一道函数题的时候,忽然池槐敲门进来,他面色很沉,低声道:“老大,老爷子……去了。”
裴行川手中的钢笔一顿,田椒也抬起头。
虽然上次见到那位老人时,田椒就已经看出他时日无多,但没想到这么快。
“嗒”一声,裴行川放下了钢笔。
他面色平静:“知道了。”
池槐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车,现在就可以出发。”
裴行川站起身往外走,田椒忽然说:“裴先生!”
“我跟你一起去。”她道:“我想去看看骆爷爷。“
裴行川没拒绝,只是道:“晚上风大,穿件外套。”
田椒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件外套穿上,裴行川给她添置了不少衣服,把衣帽间塞的满满当当,比起刚来A城只有两套换洗衣服时简直要好太多了。
骆老爷子的死讯其实不算突然,毕竟他已经缠绵病榻多时,很多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骆家人已经有条不紊的搭建好了灵堂,因为老爷子人缘不错,得知消息赶来的人不少,一时间骆家门庭若市。
骆自尚和骆夫人忙着应酬宾客,个个脸上都是伤心欲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孝顺。
“……你来干什么?”骆自尚一看见裴行川,立刻冷下脸来:“骆家不欢迎你!”
“到底是三叔不欢迎我,还是骆家不欢迎我?”裴行川淡声问。
“有什么区别?”骆自尚冷哼:“现如今我是骆家的主人,我的态度自然就代表了骆家的态度!以后你不准踏进骆家大门一步!”
裴行川嗤一声笑了,那笑容却阴冷至极:“怎么,老爷子刚走,就拿自己当号人物了?”
骆自尚刚要反驳,忽然浑身一僵,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你……”
裴行川手中的枪正抵着骆自尚的脖颈,声音不带丝毫情绪:“三叔,你要明白,即便你成了骆家的主人,我要你的命,仍旧只是一句话的事。”
骆自尚全身发抖,“你……你不要乱来!”
裴行川手指搭着扳机,而后手指一勾,枪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吓得骆自尚心惊胆战,生怕走火,裴行川却轻笑一声:“跟三叔开个玩笑而已,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