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爸爸。”田椒声音柔软,“等我的脸好了,我一定会去找裴先生帮忙的!”
田栋立刻就急了。
等田椒脸好了,那都什么时候了?
“小椒,这事儿你得现在就说!”田栋道:“等时间一久,追查难度就更大了!”
田椒满脸无奈:“可是现在我是个丑八怪,裴先生完全不想看见我呀。”
田栋:“……”
这他妈是个死循环啊。
“爸,其实我也想帮你的。”田椒给田栋画大饼:“毕竟你是我亲爸,我看见你这样心里可难受了,可是我今上午才被裴先生赶出门,现在又往他跟前凑,万一他真的生气,不要我了怎么办?”
田栋冷静下来。
是啊,他可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都是男人,他明白美貌是多么无往不利的武器,他这个便宜女儿远比当年的常兰琴貌美,田栋笃定裴行川不可能真的不近女色,只要田椒能留在裴家,在裴家站稳脚跟,能为田家带来的东西可比追查一群歹徒多多了。
几经斟酌之下,田栋扯出一个笑:“是我没有想的周全,小椒你放心,爸爸一定联系医生尽早治好你。”
“谢谢爸爸。”田椒被他的父爱感动的稀里哗啦:“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报答您的!”
田栋心中冷笑。
田椒是个蠢货,好控制,有她留在裴家,难道还怕将来没有好处吗?
他不急在这一时。
……
骆家是A城最老牌的豪门之一,历经了上百年风霜雨雪,终于大厦将倾,在这一代彻底没了可以接手家业的继承人——或许该说,没了有能力接手家业的继承人。
骆老爷子一共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死的早,剩下一个老幺,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成了个成天斗鸡走狗的真正纨绔,纨绔成家后也没有学好,反而生下了几个小纨绔。
裴行川幼年时候,有几年时间是在骆家度过的,自然会跟骆家的孩子一起长大,按理说应该有些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但事实相反,不管是骆老爷子的儿子还是孙子,都非常仇视裴行川,因为在他们看来,裴行川是他们继承家业最大的竞争对手。
黑色的宾利停在骆家门口,骆管家亲自上前拉开车门,弯腰道:“少爷。”
哪怕裴行川已经离开很多年,他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少爷。
“嗯。”裴行川下了车,随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
管家轻叹口气:“昨晚上拍卖会的事情,还要让您来收尾,真是抱歉。”
裴行川没说话,倒是沉沙道:“您客气了,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老管家低声说:“……先生身体不太好,我没敢告诉他昨晚上的事。”
“所以你希望我也不要提?”裴行川抬眸问。
老管家道:“医生说已经时日无多了。”
裴行川良久没有开口,一时间只有风过树梢的沙沙轻响,直到一声鸟啼,裴行川才道:“你以为你不说,他就不知道了?他自己养出来的孽障,比谁都了解。”
骆管家表情复杂,显然是不太好评价这件事。
瑞德拉酒店严格来说其实不是骆家家产,而是骆老爷子的母亲带来的陪嫁之一,这位夫人据说是Y国皇室之后,去世后酒店就交到了骆老爷子手里,发展到如今,比起它的金钱价值,更多人在意的是它所带来的权力。
骆家人都盯着这块蛋糕,他们自家人都分不均匀,在听说老爷子有意将家业留给裴行川后,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所以总有些蠢货,为了攘除外敌不惜自损八百。
“进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裴行川道:“想必他们也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骆管家点头:“您请。”
身姿修长的男人穿一件黑色的衬衫,越发显得皮肤冷白若苍雪,四月暮春,绿意滔滔,他却像是一阵自极北之地而来的风,犹带着血腥味。
“……你果然还活着!”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看见裴行川后瞳孔一缩,满脸厌恶:“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这话说的好。”裴行川挑眉一笑:“三叔这么说,想必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都说好人不长命,三叔怎么还没死?”
“你!”骆自尚气的额头青筋都跳了跳。
“骆先生别生气。”沉沙安抚道:“小心气坏了身体,真死了我们大哥还得平担骂名。”
骆自尚这下是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妻子连忙安抚,低声道:“他们一向这样,跟他们计较什么。”
骆自尚冷着脸道:“你们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骆家不欢迎你们。”
裴行川笑:“你知道的,三叔,我一贯拿你的话当耳旁风。”
眼见着骆自尚的脸青青紫紫,没准真会被气晕过去,还是骆管家开口道:“少爷,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骆自尚:“……”
裴行川径自在主位上坐下,单手撑着自己下颌:“把骆潜带来。“
骆潜是骆自尚的大儿子,也是最像骆自尚的,一听这话,骆自尚立马问:“你找小潜干什么?”
“太久没见,找他叙叙旧——三叔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说吧?”裴行川轻嗤一声:“我当然是来找他麻烦的。”
“行、行川。”骆夫人挤出一个笑:“小潜这会儿不在家呢,你要不改天再来?”
“他在不在家搜搜就知道了。”裴行川打了个手势:“把人带过来。”
沉沙一点头,当即去逮人了。
“你你你你!”骆自尚气的跺脚:“这是我骆家,还由不得你放肆!”
裴行川垂眸喝了口茶,淡声道:“多日不见,三叔还是如此聒噪。”
“太吵了。”
他抬起纤薄的眼皮,唇角露出一个浅淡又冰冷的笑:“我近来养了个小宠物,平时就喜欢叽叽喳喳的很是可爱,但有她吵闹就够了。”
“我这人喜欢安静,还请三叔见谅。”
裴行川冷淡道:“把他绑了,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