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秋冉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前裴行川踹门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被吓得腿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恐惧不已的抓住母亲的手臂:“妈,表哥他……表哥他怎么……”
陈雅霖也是满面惊愕:“阿川他……”
裴似菡神色凝重,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直到裴行川抱着人出来,她看了眼埋在裴行川怀里只露出个后脑勺的田椒,这才开口:“阿川……”
裴行川顿住脚步:“差点忘了。”
他声音淡淡:“沉沙,让人盯着这里,任何人不能离开。”
“是!”沉沙立刻应声。
陈雅霖立刻炸了:“阿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行川却根本不理会她,抱着人离开了。
“姑姑您看他!”陈雅霖气得不轻:“他这是把我们当成犯人看押起来吗?”
裴似菡皱了皱眉,道:“阿川就这么个脾气。”
“可您是他的长辈!”
裴似菡无奈道:“就算是他的父亲,他也没给过好脸色,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陈雅霖只得闭嘴。
裴行川就是这样一个混不吝,整个裴家,没人能管他。
……
田椒被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佣人送来了热牛奶和新衣服,裴行川将她的碎发拨开,露出她满是泪痕的脸,道:“好丑。”
“……”田椒的感动顿时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你这样哭试试,你也会很丑的!”
裴行川道:“从我记事起就没哭过了。”
“我不信,你肯定是吹牛。”田椒撇嘴:“小朋友哪有不哭的。”
裴行川轻笑一声:“小朋友哭不哭的我不知道,倒是觉得小朋友该洗个脸了,你觉得呢?”
田椒连忙坐起身,拿起衣服说:“我、我去洗个澡!”
在地上滚了一圈,还被人摸了一通,哪怕是女人,她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嗯,去吧。”裴行川道。
等田椒进了浴室,他神色骤然变冷,沉沙头皮一麻,低声道:“抱歉老大,是我没有看好大嫂,要是我……”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裴行川抬起眼皮:“之后自己去领罚——东西呢?”
沉沙拿出那枚U盘插在了电脑上,调出了里面的视频。
视频并不长,也就两三分钟,昏暗的雨幕之下,田椒的脸分外白皙,她被个子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两人似乎说了什么,而后一起往围墙而去。
视频到田椒被田家的人带走就结束了,光看这一段,确实很像是私奔现场。
裴行川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查查看这个人。”
沉沙犹豫道:“要不直接问大嫂?”
裴行川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沉沙立刻闭嘴。
田椒很快洗完澡出来,换了佣人送来的白裙子,一张脸却比裙子的颜色还白,确确实实的是被吓到了。
裴行川拿了电吹风,道:“过来。”
田椒听话的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扬起脑袋:“你要帮我吹头发吗?”
“怎么?”
田椒:“害怕你把我头发绞进吹风机里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裴行川打开电吹风:“而且,这个吹风不会绞头发。”
“真的吗?”田椒好奇的打量:“我们家的就会,我头发太长啦,经常不注意就会绞进去。”
裴行川看她满脸好奇的样子,忽然捏住她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真的很心大。”
之前哭的那么惨那么害怕,却好像哭出来就好了,多难过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田椒眼睫颤了颤,小声说:“你不是说有你在,我不用怕吗?”
这句话显而易见的取悦了裴行川,他捏了捏田椒的脸颊,“坐好,给你吹头发。”
“哦。”
花厅里的人在焦急等待,不知道裴行川这是要干什么,裴行川却只是在慢条斯理的给小姑娘吹头发,吹干后还挺有兴致的给她别了个蝴蝶结。
等田椒把牛奶喝完,裴行川才问:“好点了吗?”
“嗯嗯。”田椒点头。
“那就可以去找人算账了。”裴行川漫不经心的说:“小蠢货,跟上。”
田椒都已经免疫他叫自己小蠢货了,在裴行川看来,这天底下的人估计就没有不蠢的,能分出目光来给她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蠢货,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听话的跟在裴行川身后,两人穿过长廊,再次来到了花厅。
只是比起之前,这次裴行川就站在她身边。
“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说着抱歉,裴行川脸上却着实没什么抱歉的意思,他径直坐在了首位之上,也不在乎在场有多少他的长辈。
“坐。”裴行川对田椒道:“站着不累?”
田椒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裴先生,我们找谁算账呀?”
“谁找你的麻烦,自然就找谁算这笔账。”裴行川一弯唇角,看向祝秋冉:“秋冉,你说是不是?”
祝秋冉腿一软,哆哆嗦嗦道:“二、二表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们都不知道……”
“这还得感谢大嫂给我找了个八字相合的妻子。”裴行川笑了声:“她一来,我就觉得自己该醒了。”
这话自然不会是真的,但在场也没人会拆穿,陈雅霖挤出一个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阿川,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家有多担心你……”
“这个不急。”裴行川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颌,道:“先把你们合伙儿欺负我妻子的事儿解决了,诸位意下如何?”
祝秋冉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陈雅霖也下意识抿了下唇,“阿川你这话说的,我们哪里就欺负她了?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啊,万一她真是个不知检点的,裴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我还要多谢大嫂了?”裴行川道:“既然如此,我倒是知道大哥在外面也有几个小情儿,那为了裴家的名声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大哥送去做个手术?”
陈雅霖立刻笑不出来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为裴行远在外的风流浪荡恼怒,还是为裴行川拿自己亲哥开玩笑生气。
……不,或许裴行川根本不是开玩笑,这个疯子,他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