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面纱围在面上,清雾氤氲,那样美艳的人此刻却盖住了所有的光华。
三千青丝随意的用一根翡翠簪挽起,换了彩金的锦衣华服改了朴素的青衫薄纱,魅惑众生的眼眸此刻泛着焦急,拦住了谢羡妤的去路。
“他怎么样了?”
简单的几个字,透出犀利。
哪怕瑾贵妃什么愤怒都没表现出来,谢羡妤却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几乎想将她撕裂的怒火。
谢羡妤站在那,迎着光,浑身笼罩着一层灿烂的金色,如同一团火,刺目绚烂,逼的瑾贵妃不得不眯起眼睛。
“情况已经稳定,二殿下正在休息。”
“贵妃娘娘,宫中并未下达您出宫的消息,不知您偷偷前往二皇子府,目的为何?二皇子已经弱冠,他也不再养在您的名下,您以什么身份来探望?”
谢羡妤笑靥如花,唇边缓缓吐出几句话,瞳孔深处散着浓郁的寒气,熬了一夜的鲜红血丝爬满她的眼球,仿若绽开的曼珠沙华,诡谲危险,酝酿着凉薄。
自她入宫,从未有人如此和她说话,强大的压力迎面冲来,几乎压弯了她的腰。
瑾贵妃怔愣的望着面前的女人,逆着光,瞳孔下倒映着她的脸,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惊艳了所有人岁月的人。
曾几何时,那人一身红衣挡在她的前面,长剑在手泛着冷光,曼妙身姿仿佛迸发无穷魔力,以一敌百,救她于危难,温柔似水又傲气冰冷。
“姐姐......”
瑾贵妃轻轻地开口,声音随风而散,眼眶竟然通红。
“放肆!本宫的行踪,也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瑾贵妃登时回神,怒目而视。
谢羡妤却没有被她吓到,唇角扯了扯,从她身边经过,幽声道:“这一切,不正朝着娘娘期待的方向发展?”
“你曾想将他溺毙在池水中,那时他侥幸逃脱,如今他因你设计身中多种蛊毒,若不能解毒,不过几年便会如您曾经做的那样命丧北祁。”
“十几年前发出的毒,如今终究落在他的身上。瑾贵妃,世间万人都可关心他,唯有您,没有这个资格。”
喉咙溢出腥甜,谢羡妤当真动了怒。
若非瑾贵妃给皇后下毒,若非瑾贵妃让芙蓉阻拦她的行动,甚至她还不清楚决明籽被换是不是她的手笔.......瑾贵妃,正是所有灾难的源头!
她清楚导致这一结果自己也有责任,但她无法控制不将怒气发泄到瑾贵妃身上。
瑾贵妃身形一颤,周身赫然散发出滔天的煞气,双瞳涌上怒火,沉着一张脸寒气疯狂溢出,朱唇动了好几下,声音无比尖锐。
“谢羡妤!你找死!”
屈膝,谢羡妤淡漠的朝瑾贵妃行了一礼,不再看她,迈出了大门。
迎面,撞见一张清丽可爱的小脸。
“菩萨姐姐!嘘!”
倒挂在树上,平儿头上两个小揪一甩一甩,系着的红发带随着树叶一起摇晃,手指竖在唇边,朝谢羡妤眨了眨眼。
“娘娘偷偷出来,平儿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平儿精气十足,看起来情绪格外的好,面上红润浑身冒着傻气,谢羡妤瞧着她,心情好了一些。
看来,瑾贵妃并没有因为她将七皇子送去坤宁宫而惩罚她。
“树干很细,小心一些。”
谢羡妤轻声开口,平儿咧着一口白牙点头。
没多久,身后传来爆响,一个女娃娃哭唧唧的坐在地上,拍拍身上的灰,夹着尾巴朝二皇子府跑了进去。
谢羡妤回头,轻轻摇了摇头,去了一趟医馆,抓了一些止痛的药,亲自在医馆熬了一口咽了下去。
银针隔着衣服扎在穴道,她的伤势已经平稳下来,又抓了一些做药膳的药材,转身离开。
有了皇后那一封懿旨,谢洪等人没有来找麻烦,谢羡妤安心的留在二皇子府煮了一大碗粥,吹凉放在霍璟泫的屋里。
霍璟泫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日,谢羡妤回来时,瑾贵妃就站在屋子外,她的神情晦暗不明,一动不动。
等闫肃闫厉抽出腰间的佩刀,平儿拉了拉她的衣角,瑾贵妃方才如梦初醒,敛了悲伤地神色,瞪了一眼谢羡妤,竟是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仿佛,她只是为了确认霍璟泫病情如何才偷偷出宫。
远处,郭郎中端着一碗药出现在厨房,朝她挥了挥手,又走了进去。
这一日过得格外的快,夜幕降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谢羡妤抬头望天,深吸口气,打发了外面守着的人,拿着银针推开门进了屋子。
晚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来,谢羡妤坐在霍璟泫的床边,打量着他苍白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顺着脸颊一路往上,拂过他的眉眼,点着他的鼻尖,凑过去,瞳孔倒映着他的薄唇,喉咙忽然发干,咽了咽口水。
“丫头,二皇子体内两种蛊虫虽然已经被控制住,但它们每个月都会苏醒一次!所谓处子血可以引出蛊虫并非只是行云雨之欢就可,这需要提前灌入大量的补药,让体内血液充满特殊气味,等它们苏醒并且十分精神之时引入处子血,它们闻到味道就会努力挣脱让它们不舒服的地方,达到解毒的目的。”
脑海中回荡着郭郎中和她说的话,谢羡妤抿了抿唇。
“你应当知晓蛊虫没有那么容易勾出来,你要做的并不只是放出自己的处子血,而是......让二殿下处于极为亢奋的状态!”
“处子血不是处子切开手腕的血液,而是.....他们行周公之礼时产生的血,血腥气味很快就会散开,你自己就是医者,等二殿下蛊虫拼命挣脱离体之时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那时,郭郎中给了她一个药瓶。
“要么将它们抽出体外,像对待七皇子那一条蛊虫一样放入火中处置,要么就在它们还没冲出体外之前,在体内将它们杀了,只等身体将它们排出去!”
用这样的方法解蛊看着简单,其实不然。
它对实施处子血解蛊的那个人有着很高的要求,解蛊的时机转瞬即逝,这需要很好的把握并且抽离出自己的情感之外,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
而谢羡妤,是一名医者,又尚未出阁对霍璟泫的安危十分在意,她正是千里难寻的解蛊人!
慢慢俯下身,谢羡妤感受着他的体温,脸颊发红。
颤抖的伸出手,一点点试探的进入他的衣襟,手掌贴在了他的胸口,忍不住抓了一把。
胸肌!
冰冰凉凉还有些血腥味,搅合的她意乱情迷。
“霍璟泫,我这还是第一次乘人之危,你可要小心点。”
她哑声开口,眼睛眨了眨,深吸口气,猛的使劲,撕开了他的衣襟。
大片的肌肤赫然出现在眼前,白嫩的皮肤泛着诱人的光泽,这一瞬间,谢羡妤脸颊红到耳根再到脖子,她仿佛觉得自己才是男的。
“对一个伤口刚止血的人做这样的事,若我是男子,该被官府抓起来。”
霍璟泫昏迷着不能说话,谢羡妤忍不住吐槽自己。
褪去外衫,谢羡妤钻进他的床榻,手肘抵在他的脑袋边,身子一点点压了过去。
发丝散落,垂在他的肩膀,谢羡妤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月光皎洁,清冷的打在他的脸上,谪仙一般淡漠的五官笼罩着一层妖异的光辉,漆黑的羽睫在眼睑下投着淡淡的倒影,薄唇粉嫩的贴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任由人欺负的小可怜。
将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人拉下神坛,这滋味好像......
带劲!
张口,谢羡妤咬住了他的下唇。
若有似无的香气弥漫到她的鼻尖,谢羡妤低着头望着他的脸,有些失神。
“你不打算脱了自己的衣裳?”
低哑的声音从身下溢出,那诡谲清冷的嗓音格外压抑。
谢羡妤浑身一僵,羞涩的滚烫“唰”的一下传遍全身,双眼的朦胧迷离散去,对上一双灿若光华的眸子。
“你,你醒了?”
他怎么会醒?
谢羡妤大脑顿时轰鸣,很快又反应过来——他本就该醒的。
若是不清醒,怎么完成那件事?
郭郎中晚间给他喂下的药,就是让他恢复神智的补药!
霍璟泫瞧着她呆愣的样子,忍不住轻叹,细长如玉的手指贴在她的唇上,将她推开了一些,低声道:“我醒了,然后呢?”
然后......
眼前浮出一层白雾,谢羡妤眨了眨眼,呼吸越发灼热,嘴唇动了一下,说不出口。
刹那,她的肩膀被人抓住。
天旋地转,上下颠倒,眼前一黑,她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想做事,先把我的衣裳解了?你的衣裳,不用?”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谢羡妤的脸上,她的双眼发红,心跳如鼓,唇瓣干的厉害,瞳孔望着他的脸,咬唇道:“脱......”
当然要脱的。
只是,她好色,想先看看他的身子罢了!
抬起手正准备解开自己的衣带,却被他强行压在床榻上,半天使不上力气。
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缓缓朝她靠近,低下头,幽声道:“这事,放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