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莫怕,想来那狼应当乖顺,否则阿妤也不会带回来。”
谢洛初温和的扶起谢洪,指甲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掐入掌心,留下血痕。
她竟然.......收服了百年狼王!
出了门,柳枝慌里慌张的跟上来,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谢姐姐,我没看住那两匹狼!它们听见动静非要去找你,我不敢拦......”
谢羡妤宽慰的摸了摸柳枝的脑袋,“无妨,我应当感谢你放它们进去,否则还不知要被说到什么时候!”
“谢姐姐你爹对你太凶了!若有机会,甩了这谢府,自己逍遥自在去!”
柳枝毕竟是个孩子,听到谢羡妤的话马上情绪变晴,笑嘻嘻的跟上谢羡妤,顺便控诉了一把闫肃。
“那个人还说要送姐姐回来,刚到府门前人就不见了!他还让我跟谢姐姐说这几日王爷有些忙,让你两天后再去王府,也不知道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柳枝气呼呼的瞪圆了眼睛,谢羡妤轻笑,神情却沉了下去。
霍璟泫......有何事要忙?
“罢了,先回去休息。”
浑身的伤就像是涂了辣椒一般发麻,谢羡妤强忍着回到院子。
院内,春香和白芷迎了上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白芷身体忽然不适,被叫去太医院,谢羡妤还没来得及去看她,就被陆霓旌拉着去了天机阁。
“李太医说白芷只是受了刺激,回来休息就好,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倒是小姐您去哪了,怎么一身的伤!”
春香赶忙扶着谢羡妤,眼睛登时落下眼泪。
“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怎得又受伤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过当初的日子,虽然受欺负了些,至少不会......”
春香最是见不得谢羡妤受苦,目光直直的盯着谢羡妤,眼里满是控诉。
柳枝被春香感染的眼眶霎时也红了,跟着一起哭,“呜呜呜,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姐姐!”
“姐姐?”
芙蓉刚从门口进来,见到柳枝眼里满是诧异,“小姐不是不要你,你怎么来了?”
所有人中,唯有白芷神色一如往常,稳重的扶稳谢羡妤,吩咐柳枝和春香在外面调整自己的情绪。
事情太多,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谢羡妤按住白芷,朝春香道:“柳枝会武,我需要她。”
“儿时我和柳枝见过,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妹妹,日后,你们可和她一样唤我姐姐。”
一手带大的妹妹?
春香眨了眨眼,顿时不哭了,回忆了一会,试探道:“豆豆?”
谢羡妤含着笑点头,春香一把抱住柳枝,哭的肝肠寸断,“太好了!小姐在这世上的亲人又多了一个!”
外面实在吵闹,芙蓉嫌弃的挥了挥衣袖,跟着白芷一同扶着谢羡妤,轻声道:“奴婢扶您回屋。”
“您今日去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芙蓉心有余悸的看着窗外,手拍了拍心口,“还有那两匹狼,咱们院子要养着它们吗?太吓人了!”
谢羡妤抬起头,注视着芙蓉沾着汗的衣襟,弯了弯唇,“今日被三公主拉去了城外游玩,遇见这两匹狼,它们很是听话,便带了回来。它们不会乱跑,你不去招惹它们自会相安无事。”
“太医等会上门,芙蓉你去外面候着,等会将太医带进来。”
打发了芙蓉,谢羡妤全身的疲倦方才涌了上来,靠在床沿,痛苦的咬牙。
“奴婢准备了热水,已经放好,小姐先药浴,等太医开了药方正好可以敷药。”
比起刻意打探的芙蓉,太过关心她导致情绪失控的春香和柳枝,白芷的情绪稳定到令人安心的地步。
“今日,我去了天机阁,见到了柳枝。”
谢羡妤望向白芷,丝毫没有隐瞒,“柳枝是天机阁的人,和我是旧时,这一点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
白芷低着头,熟练地替谢羡妤褪去身上的衣裳,看到她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势,手腕抖了一下。
轻轻叹了口气,白芷点头,“奴婢本就是为成全柳枝才进的谢府,您是柳枝寻找多年的姐姐,她想照顾您,奴婢孤身一人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柳枝心性单纯奴婢怕她受欺负,所以跟着一起过来。”
“至于天机阁,奴婢并非天机阁的人,奴婢只是柳枝从街边捡来,没有那么多故事。”
“小姐去的天机阁,难怪......看来小姐参与了那些争斗!若早知道小姐要去那里,奴婢该跟在您身后!”
说着,白芷跪在了地上,“这些事奴婢本该第一次见小姐就全盘托出,隐瞒到现在,是奴婢的过错。”
“小姐伤势很重,惩罚奴婢的事可以押后,奴婢先扶您沐浴。”
白芷一通做派,丝毫不怯,隐隐的,甚至带着天生的贵气。
谢羡妤轻轻笑出声,让她起身,“你没有任何过错,何来的惩罚?”
“柳枝是我妹妹,你是柳枝的亲人,便也是我信任的人。白芷,你和柳枝和春香的卖身契我都还你们,愿意留下你们便是我的姐妹,日后若有更好的去处,你们只需说一声即可。”
白芷没想到谢羡妤竟然是这样的性子,愣了一下,清秀的脸上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轻声道:“小姐和传说中的不同,但和柳枝说的,一模一样。”
拉开屏风,白芷扶着谢羡妤进了浴桶,药草的清香扑鼻,谢羡妤沾了一些水闻了闻,勾了勾唇,“我倒是捡了宝贝,你会医术?”
“奴婢只会治外伤,并不会医术。”
白芷沉声开口,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谢羡妤便也没有再问。
追问别人痛苦的过往,只会增添他人的痛苦。
“哗啦啦。”
水流顺着谢羡妤的肩膀往下滴落,谢羡妤痛的倒吸气,白芷打量着谢羡妤的神色,哪怕痛到这般境地,谢羡妤依旧一声不吭,高昂着头,格外刚毅。
眼底溢出一抹欣赏,白芷主动和她交谈,“听闻聊天可以分散痛感,小姐有什么想和奴婢聊的可以尽管聊。”
谢羡妤眼里溢出惊奇,喘了几次,笑问道:“你的情绪一直这样稳定吗?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你有情绪波动。”
白芷给她浇水的手停了一下,恭敬道:“小时因为闹脾气被主人家罚过,时间长了,便习惯了这幅面具。”
“小姐放心,奴婢的卖身契是积攒了足够的银子和上个主人家的主母手里买回来,奴婢清清白白,不会给小姐惹麻烦。”
白芷显然不想对上个主人家的事多言,想了一会,又道:“奴婢听小姐方才说柳枝会武,小姐需要会武的人。”
“其实奴婢也会一些武,虽然并不精,但危急关头护住小姐没有问题。”
谢羡妤微微点头,白芷会武这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白芷这个人,似乎身上发生任何事都让人不意外。
“你今日在宫中怎会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