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谢羡妤深得皇后喜爱,又得陛下亲封县主,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能够影响朝堂!
尤其,霍璟泫也是皇子,她要和霍璟泫成亲,难免让一些人多想。
谢羡妤声音平稳,神色平静,对上桑竹探究的视线,扯了扯唇,“臣女,只想和喜欢的人真心相守。”
喜欢的人?
桑竹挑了挑眉,想说什么,却又压了下去,最终化为叹息。
“县主......误会了。太后娘娘并非担心您搅动朝局,娘娘心里将县主看的比亲生孙女一般,怎会怀疑您的用心。”
抬起头,桑竹认真的开口:“太后是想问,二皇子此举是否让县主为难?若是为难,太后愿为您压一压。”
“二皇子他......心性高洁,是个上上的好人,但却不是县主的良配。”
桑竹怕谢羡妤听不懂,抿了抿唇,眸子里掠过一抹怜悯,加了一句,“二皇子不良于行,太后是怕您被逼着嫁给不爱的人,受委屈!”
“奴婢实话跟您说了吧,太后想亲自为您相看夫婿!”
活了两世,谢羡妤察言观色的本事已几位精进。
她明白——桑竹说的是真的!
太后,真心替她着想!
太后觉得......霍璟泫配不上她!
“多谢太后好意,但太后误会了,并非二皇子强迫臣女嫁,而是臣女想嫁!”
谢羡妤心中生出一股委屈和难言的愤怒。替霍璟泫生出的愤怒。
“二皇子为人姐姐也清楚,及笄礼那日,二皇子为臣女奏曲,已经将臣女的心勾走。臣女虽医术不精,但定竭尽全力医好殿下的双腿,嫁给殿下,是臣女心之所愿!”
谢羡妤赫然抬头,粲然一笑,“还请姐姐告知太后,臣女的婚事,臣女心中已有决策!”
“可,县主以前不是......”
桑竹还是想不通,霍璟泫很少出现在皇宫,她私心里并不认为有哪里比得过陆楚岩。
何况,所有人都清楚,霍璟泫与皇位无缘,谢羡妤究竟爱慕他哪里?
“桑竹姐姐。”
谢羡妤知道桑竹要说的是谁,光是想到陆楚岩的脸,她便心生恶心。
放在膝上的双手动了动,谢羡妤眸底溢出冷笑,压低了声音朝桑竹道:“姐姐莫要再提以前,想必姐姐已经知晓大殿下心中所爱之人是谁!臣女,也为以前的愚蠢付出过代价!”
“七殿下今日闹了梦魇,姐姐若是得空,烦劳去看看七殿下,或许.....还能听到一些臣女的蠢事。”
谢羡妤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眼见桑竹眉头皱起,掠过了话题,顿了顿,谢羡妤又道:“今日二殿下提亲被打断,臣女心中很是遗憾。曾经陛下亲自为臣女和二殿下赐婚,这婚约,臣女认!臣女多谢太后好意!等过段时日,臣女亲自进宫向太后娘娘道谢。”
再次提起和霍璟泫的婚约,谢羡妤诚恳的向桑竹道谢。
她是想让桑竹将这件事告知太后,为日后她和霍璟泫的婚事添上一把火!
马车里陷入沉默,桑竹静静的看了她良久,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奴婢会将这些话告知太后。”
马车在闹市停下,桑竹下马车前,看着她欲言又止。
“安和县主,以你的本事,你本该有大好的前程。”
掀开车帘,谢羡妤朝桑竹笑了笑。
嫁给霍璟泫,谁又能说她一定没有好前程?
累了一日,谢羡妤瘫回马车里,伸出手拿出一直放在心口的聘礼单,摩擦着上面的字迹,眉眼都带着笑意。
“二皇子府怎么又出了怪事?这早上才闹了提亲不成的闹剧,现在又传来狗叫,还真是扫把星!”
马车外,几个拿着菜篮子的卖菜郎毫不顾忌的开口,谢羡妤朝外看过去,那两人神色轻蔑,一脸鄙夷。
狗叫?
二皇子府?
谢羡妤眉心跳了跳——霍璟泫发生何事?
张口,正准备让车夫去二皇子府。
望着车夫的背影,谢羡妤住了口。
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她缺少得力的人帮她!
除了春香,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都来自谢府!
“大小姐,您可有地方要去?”
马车外,车夫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隐约带着些许狡诈。
只看了一眼,谢羡妤便确定——这是谢知莺的人!
谢羡妤眯了眯眼,坐回马车,沉声道:“回府!”
那车夫还想再劝劝,但谢羡妤已经合上了车帘,只得继续驱动马车,表情略有些遗憾。
“小姐!”
谢府门外,春香蹲在台阶上,见到她回来,赶忙上前。
“一个时辰前二皇子府被丢了不少野狗,全都瘸了腿,听说身上还有奴的印记,实在残忍!那些狗在二皇子府叫了无比凄惨,好多人都在看热闹!奴婢替您听了一耳朵,丢狗的人好像是......”
春香压低了声音,凑到谢羡妤耳边道:“大皇子殿的下人!”
陆楚岩!
顷刻,谢羡妤的脸上迸出寒意。
瘸腿的野狗丢去二皇子府,这分明是在羞辱霍璟泫!
皇宫里他在谢羡妤那吃瘪,便在霍璟泫那找回面子,当真是——恬不知耻!
察觉到谢羡妤动怒,春香抓紧了谢羡妤的胳膊,“原本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但二小姐派人在大街小巷宣扬搞的人尽皆知,江姨娘身边的采莲已经来院子查探了好几次追着问小姐您回来没有,奴婢想着他们想看笑话,小姐您千万忍住,别去二皇子府!”
早上二皇子才提亲失败,谢羡妤又压着谢洪向二皇子认错,此刻她要是还去二皇子府,明日就会传出谢羡妤一个女儿家上赶着要嫁给二皇子,不顾廉耻去闯男人的门!
谢羡妤眸光环视一圈,她刚回府,已经有不少丫鬟奴仆端着东西从身边经过,显然都在看她的反应!
虚眯起慵懒的眸子,谢羡妤神色肆意张扬,“她们想看我的笑话,也要......有那个能耐!”
陆楚岩,谢知莺,这两个人欺负她不成便去羞辱她的男人,当真以为她是死的!
春香许久没见谢羡妤露出这种神情,身子忽然打了个抖,随即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小姐可是有对策?需要奴婢做什么?”
小的时候,只要谢羡妤笑成这样,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捏了捏手里的聘礼单,谢羡妤正欲开口,身后传来细小的声音。
“阿妤姐姐。”
谢羡妤回头,胡荼双手缠着丝帕犹犹豫豫的喊她,眼底还有些欣喜。
“您终于回来了。”
谢羡妤抬头看了一眼天,黄昏已至,筵席已散,胡荼怎么还在谢府?
像是察觉到谢羡妤的想法,胡荼深吸口气,走到她的面前,不好意思道:“我有些事想告诉你,所以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