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莺!你爹和我爹同朝为官,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爹娘找你算账吗!”
眼看着那些人朝自己靠近,胡荼汗毛直竖,恐惧瞬间传遍全身。眼泪在眼眶打转,胡荼愤怒的朝谢知莺嘶吼。
谢知莺却全然不在乎,冷笑一声,开口道:“我很快就要嫁到大皇子殿,你爹娘怎么敢这个时候找我的麻烦?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弟弟要参加今年的科举,你猜你爹娘会不会为了你这档破事和我撕破脸,拿你弟弟的前途去赌?”
谢知莺摆了摆手,朝那几个女子厉喝道:“还不快让我们看看胡小姐的身姿究竟有多好看?好看的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
“谢知莺!你怎么敢!”
胡荼双眼通红,像是发怒的小鹿,她已经退到了不能围墙不能再退,面前伸出两只手,那两个女人按住了她的肩膀,狞笑的将她拖了出来。
“撕拉。”
她的外衣被两个女人撕开,露出肩膀。
“劝你不要喊,现在只是我们几个看见,你要是喊来我爹......”
谢知莺笑的放肆,“被男人看见了身子,你恐怕要嫁进来做我爹的侍妾!”
恶毒!
羞辱!
胡荼大脑霎时轰鸣,她忍不住发出低吼,吐出的声音犀利的仿佛野兽。
“谢知莺!你这个畜生!”
她怎么敢让自己这个礼部侍郎的嫡女做她爹的侍妾!
这一声,充斥着愤怒失望后悔,冲破了云层,细长的落入耳膜,胡荼头发披散,浑身狼藉,苍白的脸透着死寂,令人毛骨悚然。
谢知莺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朝谢嫣道:“还不动手?”
谢嫣低头应声,望着胡荼,眸光溢出狠厉。
下一刻,伸手摸向胡荼的肚兜,狠狠往下一拉。
“啪!”
“啊!”
谢嫣忽然尖叫,收回手,痛苦的跪在地上。
胡荼颤抖的睁开眼,只见谢嫣的掌心立着三根银针!
“阿妤姐姐......”
胡荼捂住自己的胸口,腥红着眼朝谢嫣身后跑去。
谢知莺瞳孔骤然紧缩,狭长的眸底倒映着谢羡妤清冷的脸。
“大姐!你又来了!”
谢羡妤不好好的待在屋里,出来做什么?
谢知莺的声音几乎从喉咙里溢出来,浑身都在战栗。
面对谢羡妤,她深刻感觉到了无力!
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像以前那么对她!
谢羡妤站在院门,厌烦的皱眉,喉咙里缓缓吐出声音,“你们,实在太吵了!”
“谢知莺,方才我对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当着他人面前炫耀自己即将嫁到大皇子殿,从而对无辜的人进行霸凌折磨,这样恃强凌弱的女人,当真是个败类!
北祁若是交到陆楚岩和谢知莺这样的人手里,不消五年,就会被西鲁吞并!
谢知莺双手握成拳头,撑着一抹笑,不甘心道:“大姐,我并没有惹你。”
“胡荼和我之间有点误会,我只是向她道歉罢了!”
道歉?
谢羡妤转头,看着胡荼满脸的泪水,苍白的脸和松松垮垮的衣服以及遭到羞辱的神情,眸光发冷,“你道歉的方式,还挺特别。”
“不如,我也向你道歉?”
拔了谢嫣手里的银针,谢羡妤轻飘飘的开口。
谢知莺被怼住,不肯说话,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接收到信号,慢慢的走到胡荼的身边。
谢羡妤瞥了她们一眼,淡淡道:“胡荼要跟我走,你们想拦?”
“阿妤姐姐......”
胡荼忍不住拉着谢羡妤的胳膊,凉风吹到面上,胸口发冷,她的呼吸都颤抖了几下。
“大姐想要带胡荼走,也要她自己愿意,胡荼你......”
谢知莺自以为抓住胡荼的把柄,轻蔑的开口,等着胡荼留在这里。话音未落,已经被胡荼打断。
“我愿意!”
谢知莺气结,咬牙道:“你要想好了!你的身子可被我们看了精光,要是我们宣扬出去......”
“二妹,前日那几名画师可有找到?他们的画技的确炉火纯青,我还想请他们过来,再替你画两幅画。”
谢羡妤握住了胡荼的手,猛然接触到温热,胡荼心口一颤,看着谢羡妤挡在自己前面,差点哭出来。
谢知莺眼珠爬满血丝,她差点都要将那画作给忘了,偏偏被谢羡妤提起来!
那晚她和那名画师抱在一起,观感可比胡荼今日更令人血脉喷张!
那几名画师......
“走。”
谢羡妤带着胡荼走,那两个女子没有得到谢知莺的指示不敢让开,和谢羡妤僵持。
谢羡妤抬眸,轻轻的一个眼神,竟是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出寒意,下意识想要臣服。
“你们不让,别怪我不客气!”
出乎意料的,胡荼忽然拔高了音量。
她握着谢羡妤的手还在发抖,可是身子已经挺直。
那两个女子嘲讽的撇嘴,刚想开口,胡荼忽然抬手,狠狠给她们一拳。
“砰!”
飓风赫然滚动,天崩石裂!
谢羡妤惊愕的看着她——那两个女人被她一拳打到假山上!
“你......”
这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力量?
胡荼竟然会武功?!
谢知莺更是震惊的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胡荼。
胡荼慌忙收回手,像是怕自己做错事,小声道:“我,我只要出手就会这样,安和县主,我过,过分了吗?”
谢羡妤低低笑出声,瞧着假山下哀嚎的两人,拉着她跨过了院子台阶,淡声道:“不过分。”
她该更早些出手!
“我从小就力气大,爹让我跟着一个人学了一段时间才堪堪控制自己的力气。她们,她们对我动手,我不敢出手,我怕把她们打死了......”
进了谢羡妤的院门,胡荼扑进她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春香端着茶进来,眼睛瞟着屋外,不断瞅着谢知莺带着谢嫣逃走,留下那两个女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
“小姐,小姐!她们好丑啊!”
春香觉得瞟着看眼睛累,彻底放弃伪装,像做贼一样趴在院门偷看外面,一只手端着茶一只手不断朝谢羡妤招呼。
谢羡妤没好气的唤了她一声,打量着胡荼的身形,让春香拿一套新衣服来。
阳光热烈,胡荼换了谢羡妤的衣服,乖巧的坐在房间里。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唇角抿了抿。
比起谢知莺各种琉璃装饰的奢华,谢羡妤的屋内只有一些简单地装饰,桌上放着很多书,墙上挂着一些山水画,窗边放着绿植,院子里种着一些安神用的草药,窗幔用的白纱,被褥上绣着蓝色的兰花,抬眼看去,清新淡雅,令人心旷神怡。
“阿妤姐姐,其实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鼻尖传出淡淡的香气,胡荼抬眼,一双白皙精致的手拿着布帛出现在眼前,下一刻,布帛贴上了她的眼睛。
“热敷一会,明日你的眼睛才不会肿。”
谢羡妤其实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胡荼毕竟去过西乡寺为她通风报信,对自己有善意的人,她总归做不到置之不理。
垂下头,胡荼忽然站起来,向谢羡妤行了一礼,恳切道:“今日多谢姐姐救我,胡荼为以前的不敬向您道歉!”
谢羡妤并不在意胡荼之流曾经对自己的嘲讽,倒了一杯安神茶递给胡荼,她的眼睛看着外面。
晌午将至,那个人还不来!
谢羡妤冷淡的厉害,但是却让胡荼格外安心。
房间内响起啜泣声,谢羡妤偏头,没有阻止。
拿开眼前的布帛,胡荼红着眼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我真的没想到谢知莺是这样的人!这些年她伪装的太好了!她对我都敢这样,真不敢想她在外面对那些贫民之女该如何恶毒!”
“这样的人不能嫁给大皇子!我要告诉爹娘,让他们提醒大皇子不要被她欺骗!”
胡荼气的脸颊通红,声音哑的厉害。
春香没听说过谢知莺在外做的这些事,竖起耳朵听胡荼将方才那两个女子说的话重复一遍,忍不住也想起谢知莺这些年对谢羡妤的磋磨,愤恨的哼了一声。
“二小姐在府中不得老夫人喜欢,在外江姨娘又要求她装的温柔可人,奴婢还一直想着二小姐定是靠欺负小姐发泄心中怒火,谁能想到原来她在外面还欺负别人!”
谢羡妤对胡荼说的话没有什么意外,前世在王府,她亲眼见到谢知莺拿着针去扎手下长得好看的婢女。
对亲近之人残暴至此,对外人又怎会手软。
茶杯端起来,谢羡妤浅浅喝了一口。
“世人只知谢二小姐名艳京城,谁又知道她骨子里的肮脏。”
胡荼冷静了一会,情绪已经平静,磨牙道:“今日的事,我定要讨个公道!”
她抬起手,猛的拍了桌子。
“啪。”
霎时,桌面四分五裂。
……
“胡,胡小姐,你的力气真大。”
春香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凑了过去,双目亮晶晶的问道:“不知你在哪里学的武功?”
西乡寺一事,让她记忆犹新,只想学会武功!
胡荼愣了一下,小声道:“天机阁……可以找到人教。”
春香还想再问,窗外响起敲锣打鼓之声。
谢羡妤静静地听了一会,手里捏着茶杯晃了好几下,铜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闫肃吵闹的“主母。”叫喊,谢羡妤眉眼舒展开,快步从房内冲了出去。
霍璟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