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下,陆楚岩进了房间,谢知莺跟在他身后,主动坐在床榻上。
衣裳褪到胳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陆楚岩盯着她,伸出了手。
阵阵喘息在谢府响了几个时辰,书房里皮鞭落下和男人的低吼混在一处,谢老夫人坐在佛堂听着动静,佛珠停在掌心,一动不动。
“真是肮脏!这谢府,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子!”
掀了手里的木鱼,谢老夫人气的面色潮红。
望梅和采菊对视一眼,赶忙上前,一个收拾地上的狼藉,一个给谢老夫人顺气。
“奴婢今日去了周家庄一趟,周嬷嬷......死了。”
采菊捧着佛经重新摊在桌面,扫了一眼誊抄的清秀的字迹,朝谢老夫人道:“大小姐今日问当年那个孩子问的奇怪,定是周嬷嬷死前挑拨离间!去了周家庄奴婢才知道周嬷嬷竟然还有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看着也不安分,要不要奴婢......”
采菊没再说话,询问的等着谢老夫人的回音。
谢老夫人摆手,“区区蝼蚁,不必处理!府中就两个女孩,莺儿是庶女难堪大任,本想培养阿妤选秀做个贵妃,如今她却成了陛下的义女,这想法只能搁置。倒是她的身世......她竟真是洪儿的亲生女?”
谢老夫人面容扭曲,“那种残花败柳,怎么敢生下谢府的女儿,败坏谢府的门楣!”
“早知道她真是洪儿的血脉,一早我就该掐死她!”
谢老夫人大口喘着气,眼神都变的格外凶狠。
采菊面上露出几分畏惧,低下头,跟望梅一起扶着谢老夫人回屋歇下。
“大小姐恐怕......没有家了。”
站在门外,望梅忽然开口。
采菊惊慌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的确是谢府的女儿,这难道不是好事?”
望梅拍了拍采菊的肩膀,英气的脸上露出怜悯,她摘下谢羡妤送的耳环,叹息道:“老夫人可以培养不是谢府血脉的大小姐,但绝不会留下是她亲生血脉的大小姐。
”因为那个女人,老夫人深恶痛绝!
“噼里啪啦!”
空中炸开惊雷,白光从谢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晃眼,如同恶鬼。
“你们母子勾结外敌诬陷忠良,我要面见皇后揭发你们的真面目!”
“谢洪,我当初已有婚约,你们怎么敢给我下情蛊逼我与你苟合!那般大庭广众......你这个畜生!”
“周郎......我错了!是我错了!淮南王郭乾誉密谋造反坑害十万将士,你们母子假传敌情助纣为虐,你们都欺骗我,你们都该碎尸万段!啊!”
梦中,一片火光,谢老夫人站在黑夜,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房屋被烧干。
下一刻,一张脸满是血腥冲到她面前,伸出雪白的双手,犀利喊道:“还我命来!”
“咚!”
谢老夫人猛地睁眼,从床上起身,浑身流淌着冷汗,头皮发麻,手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
“何涟依!”
人都死了,竟然还敢入梦索命!
谢老夫人愤恨的扔下被褥,拄着拐杖站起来,遥望着谢羡妤的屋子,双眼布满血丝。
“轰隆隆”
雷声骤响,谢羡妤抬起头,窗外登时下了大雨。
春香端着一碗安神茶进来,嗔怪的关上了窗户。
“累了这么几天,小姐还不休息?”
谢羡妤点燃蜡烛烧红银针,拨动着桌子上的蛊虫,幽声道:“该做的事没做清,总觉得心里不安。”
重生到现在,她发觉自己似乎一事无成!
霍璟泫的双腿依旧没有治愈,陆楚岩活的风生水起,谢知莺和江姨娘也并未付出什么代价......
除了保全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做到!
现在,还多了蛊毒!
“这蛊虫已经死了,小姐您打算做什么?”
春香看着那条虫子都感觉害怕,小声问道。
一根银针从蛊虫的体内穿过,谢羡妤望着针尖,直到它发黑,唇角弯了弯。
“这蛊虫哪怕死了身上也带着毒性,但这毒性却不致命,是研究解毒之法最好的东西。”
“再者……北祁没有蛊,这些都是从西鲁传过来的毒,江姨娘为何饲养,这件事……我也想调查清楚。”
难道,江姨娘是敌国的奸细?
春香努了努嘴,忽然眼睛一亮,“大街小巷奴婢都认识一些婆子,江姨娘来府里多年,她们一定知道一些江姨娘的来历,奴婢这就去查!”
春香越来越靠谱,谢羡妤眼底露出赞许。
窗外,飘来淡淡的气味,谢羡妤皱眉,“怎么似乎有人在哭。”
春香神色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小姐有所不知,今夜,有至少十万家庭正在哀嚎。”
二十年前的今天,此时此刻,朝廷接到霍将军投敌的消息,淮南王郭乾誉拿出铁证通报霍将军通敌叛国,陛下震怒,勒令将霍将军压解回京,然而,霍将军没能回来,他违抗圣旨率领大军一路西下,十万将士悉数丧生。
所有人恨极了霍将军,从此这个名字成了北祁禁忌!
谢羡妤对霍将军叛国之事了解不多,从她记事起便很少人提起,但她在江南时偶尔会听到关于那位霍将军的传说。
听闻他与陛下自幼相识,结拜兄弟;听闻他八岁熟读兵法,十岁用兵如神;听闻他一己之力抵抗西鲁,换来八年和平;听闻他年少成名,不知倾倒多少闺阁少女;又听闻他铁骨铮铮,全力扶持陛下登基,更以身犯险,救了先皇……
北祁人人恨透了叛国将军,可也有人,怀念着曾经的北祁战神。
谢羡妤不明白,这样的人,会因为什么才会叛国,毅然决然带着十万将士去死!
“原来是霍将军叛国之日,十万将士的死忌。”
谢羡妤心头忽的一跳。
贤妃娘娘的忌日竟然和十万将士的死忌在同一日?
发上的发簪忽然掉在地上,发出动静惊的谢羡妤回神。
“这是比主子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请主母珍惜。”
闫肃的话回荡在耳边,谢羡妤摩擦着发簪的尾端,眸底露出诧异。
尾端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这种凹陷很特别,兵书上见过,是西鲁特有的钝器后端才有的设计,难道,这是用西鲁的兵器造成的瑕疵。
“比命还要珍贵?”
谢羡妤闻了闻簪子,这是一根桃木做的发簪,款式简单,做工粗糙,完全看不出珍贵。
这究竟……是谁的发簪?
谢羡妤小心的将发簪收起来,等她再抬头,忽然和一个人四目相对。
“葛风?”
谢羡妤皱眉,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