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妤!我给你下的明明是迷药!你陷害我!你陷害我!”
五更天,谢府后院发出鬼哭狼嚎。
春香捂着耳朵烦躁的敲响谢羡妤的房门,朝谢羡妤烦躁道:“采菊姐姐一直没有离开老夫人,奴婢实在盯不上!还有小姐,二小姐又在发疯,小姐要不要管管她?”
“父亲很快要过寿,到时候采菊自然会出现。”
谢羡妤放下手中的书,朝窗外谢知莺的方向看了一眼,扯了扯唇。
“至于谢知莺,不必管她。”
谢知莺说的没错,她给她下的的确是迷药。
但她给谢知莺下的,却是春药!
过了这么长时间,谢知莺终于琢磨出门道,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知莺下药的手段实在拙劣,她送来的酒只要一闻就能清楚下了药,那杯酒她自然没有喝!
至于谢知莺......
她中的春药不是别人,正是江姨娘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要给她下药,殊不知谢羡妤早有准备,在装昏迷时瞬时在她的衣袖放了一把迷魂散。
这种药经过特殊处理,只要和迷药混合就会变成剧烈的春药!
这丫鬟有个习惯,晚上必定要给谢知莺请安再睡,谢羡妤本也没打算让谢知莺这么早入局,却没想到那丫鬟见了谢知莺后才禀告江姨娘,凑巧让她提前发作,闯入她的房中。
至于为什么会闯入她的房中......自然因为同等气味的吸引!
而这一切,连谢喜芸都不知道!
“谢羡妤你这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爹!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放女儿出去,让女儿向您贺寿!”
谢知莺在府内嘶吼的一声比一声大,府中已经有不少人从她房门前走过,一副有什么话想说的模样。
“二小姐心绞痛发作!吐血了!”
门外传来尖叫。
又是这一招!
除了这一招,谢知莺仿佛脑干缺失,什么都想不到!
谢羡妤勾了勾唇,轻叹道:“既然二妹这么想见我,那我,就去见见她吧。”
踏进谢知莺的屋子,里面一片狼藉,丫鬟仆从已经不见,只剩下谢知莺躺在床上。
“你!你真的敢来!”
被谢洪教训了一顿的谢知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见到谢羡妤,捂着心口悲愤的扯着嗓子开口。
前世,谢羡妤见过无数次谢知莺装心口疼的样子,今生再见,心中竟然没有什么情绪。
“二妹,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我。你我之间,又何必伪装。”
谢羡妤抽出一根银针捏在手里,摇曳的烛光下银针冒着细碎的寒光。
她一步步靠近谢知莺,银针在她心口比划了几下,“还是,你已经忘记我在宫中和你说的话?”
“你若是接着装作心绞痛,做姐姐的,可就真的让你......痛一辈子!”
冰冷的眸光陡然炸出凛冽的寒气,谢羡妤一记眼神,吓的谢知莺迅速起身,双手将被子牢牢护在怀里,红着眼厉声道:“你敢!”
“就算你是爹的女儿又怎么样!我也是!爹他一直疼爱我,岂是你这么短时间就能将我打倒!”
“我要告诉爹,你害我!”
谢知莺话没说完,谢羡妤冰冷的声线已经响起,“害你什么?”
“害你中了迷药,被画了画?”
谢羡妤讥讽的扯唇,“画师在我房里,他们画了什么东西我自然知晓,你以为父亲想不到?”
“做错事,你本该受罚。并不会因为你想做的事没有做到就当成你什么都没想做!”
“谢知莺,你若是非要纠缠,我也不介意将你藏在池塘边的两个丫鬟揪出来,带你去刑部衙门,好好问清楚谋害嫡姐是什么罪名。”
烛光下,谢羡妤的脸惨白,谢知莺忽然被虎住,身子向后缩了缩。
“你,你怎么会知道池塘边有人藏着......”
她捂着自己的头,歇斯底里的大叫,冷不丁对上谢羡妤的眼神,整个人顿时憋住。
“大小姐。”
踏出房门,熟悉的声音响起,采菊迎面走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瞧见她,谢羡妤没有说话,沉默的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采菊跟在她的身后,春香将门合上,回头,只见采菊双手捧着一根银针,越过头顶,送到了谢羡妤的面前。
“大小姐之物,原物奉还。”
夜深人静,四周响起知了的叫声。
谢羡妤没有按照往常那样将采菊扶起来,双手在桌面上点了几下,深深地看着采菊的脸,幽声道:“我依旧是谢府的大小姐,这件事,意外吗?”
采菊低着头,摇了摇头。
“奴婢,不意外。”
等不来谢羡妤开口,采菊低声道:“夫人对奴婢有恩,奴婢.......对大小姐从无敌意。”
“今日做所作为,只为不愧于心。”
采菊是什么性子,谢羡妤有所了解,但今日她忽然发现,她对府中的丫鬟——一无所知!
“采菊。”
谢羡妤疲倦的坐在位置上,朝采菊开口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就从,为何昨日是我生辰开始。”
她的身世,该到了揭秘的时候了!
“奴婢......”
采菊沉默了一会,她的双手举在头顶已经僵硬,撞见谢羡妤漆黑的眼眸,神色露出些许畏惧,终于,开口道:“奴婢,也只知道一些细枝末节,大小姐只当玩笑听罢。”
“奴婢今日阻止大小姐,的确是认为大小姐并非老爷的亲生子!十六年前,夫人临盆,正巧那日老夫人和老爷带着姨娘去寺里祈福,等奴婢们陪着老夫人老爷他们回府,得到的便是夫人已经生了孩子两日的消息。”
“夫人身体一直不好,生产本该十月但足足提前两个月,老爷担心夫人的身体,急的不行,冲进去院子,却看见接生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
“虽然是个女儿,但老爷依旧很高兴,他打赏了接生婆,却听到接生婆向他道恭喜,足月生出一个千金!”
采菊话说的慢,谢羡妤一个字一个字听的格外仔细,她陷在椅背之中,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你们确定,娘是提前生产?”
采菊一愣,摇了摇头,“夫人身体不好,葵水并不及时,等大夫察觉她有身孕时,已经过去两个月。”
“大夫说夫人有喜二月,老爷记得和夫人同房的日子,算下来也正好是两个月,所以生产那日是早产。”
但偏偏早产的人,生出一个足月的婴儿!
采菊说着,忍不住抬头朝她看,柔和的面容多了一层阴霾,眼底闪烁着诡谲和隐隐的怒气。
很快,采菊将情绪掩了下去。
“奴婢自小随老爷身后,大小姐降生时方才调去老夫人身边伺候,一直视老爷为兄长,忽然得知这样的事情,一时气愤不过,想要去找夫人问个清楚。”
采菊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道:“奴婢趁夜色去了夫人屋外,正巧见夫人给大小姐喂奶,她抱着大小姐,给大小姐的手上戴了一个金镯子,她说,说......”
采菊情绪几乎要漫出来,强行压了下去,“今日是阿妤生辰,有礼物要送,盼她平安喜乐,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