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夫人,阿妤一直没有吃喝实在让人担心!妾身打算带些吃食过去!”
“再过一柱香便是子时,老爷生辰阿妤身为嫡女本该第一个庆贺,正好妾身和诸位嫂嫂妹妹们陪同她用膳,再一同唤她出来给老爷庆祝。”
谢府前厅,江姨娘算着时间,看向门外。
丫鬟端着茶进来,朝她微微点头。
江姨娘面色一喜,拖着疲倦的脸朝谢洪开口,身后跟着一群谢府女眷。
谢洪作为谢氏家族最有出息的男丁,他的生辰按照惯例需要度过整整一日,所有人都不能入睡。
女眷们本就心里不舒服,这会听到能和谢羡妤打个照面,顿时提起精神。
“何必叫那个畜……不孝女!”
谢洪不明白江姨娘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皱了皱眉头,想要拒绝。
“洪儿,她是嫡女。”
谢老夫人拄着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谢洪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在谢老夫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老爷请稍等,妾身这就去叫人。”
目的达成,江姨娘脸上的笑几乎快溢出来。
用着从未有过的速度带着女眷们踏入后院,她的呼吸都在发抖。
只等她打开门,吞食了春药的谢羡妤衣裳不整的从房里出来,四个男人和她共处一室的画面被所有人目睹,谢羡妤就算彻底嫁不出去了!
而且……还会有无数张她搔首弄姿的画!
这些画要是在京城里传播,谢羡妤……呵,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阿妤,你睡了吗?老爷生辰在即,妾身来唤你为老爷贺寿!”
站定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细微的声音,江姨娘再按耐不住,猛的推开门。
“哗啦!”
房门大开,冒着寒意的风吹灭了屋内的蜡烛。
“啊!”
一声尖叫,三男一女同时站起来。
“阿妤你怎么能和男人……”
江姨娘到嘴边的斥骂在看清人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入目,不是谢羡妤自脱衣裳和男人纠缠的画面,而是谢喜芸手拿帕子,倚靠床沿。
“怎么是你!”
谢喜芸帕子赶忙捂住脸,“你们怎么来了?江姨娘进长姐闺房都不敲门吗?”
“谢喜芸,你在阿妤房里做什么?怎么还会有男人!”
江姨娘脸色铁青。
怎么是谢喜芸!
眯了眯眼,江姨娘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盯着那三个男人。
说好让他们坏了谢羡妤的名声,他们怎么没有任何行动!
不对!
还少一个!
江姨娘顿时激动,踏进屋子,呼吸急促,“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定是不敢让男人进屋,再者你初入京城也不会认识这些人,你老实说,这些男人是谁叫过来的?”
“谢喜芸,你不要清白了吗!”
“谢羡妤呢?你在她屋子里,她在哪?”
江姨娘一边搜寻谢羡妤的身影,一边厉声质问。
身旁丫鬟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扒开草丛。
春药发作,那个贱人定忍不住和野男人苟合!
老爷生辰当时被谢氏族人看到她不知廉耻搔首弄姿的一面,不孝放荡的名声做实,就算她是公主,也无人敢娶!
谢羡妤在哪!
她一定要将她揪出来,出尽丑态!
“长姐不在房里,这些人是画师,长姐特意请来给我画像,并不是什么男人,江姨娘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怎能污蔑我的清白!”
谢喜芸大步上前,挡在床前。
有鬼!
江姨娘目光赫然落在床底,唇角咧出残忍的弧度。
谢羡妤,原来你在这!
“咚!”
一把将谢喜芸拉开,江姨娘弯腰,抓住床底的人。
“来人,把她拖出来!”
松开手,江姨娘对下人喝道。
丫鬟们闭着眼冲过去,发狠将人拉出来。
“是个男人!”
“还没穿上衣!”
女眷们惊呼,捂住嘴。
江姨娘激动的浑身发抖,额头甚至冒出汗,胸口上下起伏,呼吸的急促。
幸好钱没白花!有人行动了!
快了,就快了!
所有人都会看到谢羡妤赤身裸体发情的模样!
以后谢府嫡女只有她的莺儿!
“啪啦!”
下一刻,一个女人被从床下拖了出来。
“阿妤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老夫人的教导你全都忘在脑后!半柱香后就是你父亲的生辰,你怎么敢在这样的日子做出这种事!你……老爷还怎么见人!”
“你让谢府的名声怎么办!”
江姨娘扑过去,抬起那女子的脸,张嘴便哭。
刚准备打她一巴掌,怀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江姨娘一愣,拨开她脸上的头发。
“莺儿?!”
一盆凉水浇下来,江姨娘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怎么会是莺儿!
“江姨娘我都说了你别翻了,你非要翻!这下子莺儿姐姐的名声可怎么办!”
谢喜芸嗔怪的擦拭眼角的泪水,走到她娘的身边,摇晃她娘亲的胳膊。
“莺儿姐姐方才吓我一跳!披头散发的闯进来,还抱着那个画师不撒手,脱人家衣服!”
“长姐好意让京城最好的画师给我画像,这都被莺儿姐姐毁了!”
谢喜芸长长的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朝江姨娘抬了抬下巴,“姨娘偏偏还要来戳穿莺儿姐姐,真不明白为什么!”
“娘……”
谢知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糊的睁开眼,看见满满一屋子人,疑惑的抬起头。
看到地上躺着赤裸半身的男人,吓的尖叫,“啊!”
缩进江姨娘怀里,谢知莺愤怒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谢羡妤,一定是谢羡妤这个贱人!”
堂而皇之辱骂县主,还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地上,谢氏族人对视一眼,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喜芸,这究竟怎么回事!”
谢喜芸的娘恶狠狠的瞪着那几个画师,伸手拉住谢喜芸撒娇的手,在她手背掐了一把,“大晚上你不好好休息,为什么在这?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和几个男人同处一室!”
今日这事若说不清楚,谢喜芸的名声也毁了!
“谢羡妤在哪!她究竟在哪!”
江姨娘抱紧谢知莺,护着她站起来,放弃了伪装,歇斯底里。
门外刮起一阵旋风,白色的纱裙在门外飞扬,谢羡妤缓步走进来,嘴角噙着笑,声音如三月春雨,温婉好听,“屋里好生热闹,不知姨娘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