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眼风都不带扫的,脚步加快,带着佛子就往外走。
这样可怕的家庭,她一想到自己跟着这疯狂的母子俩住了那么久,就后怕的不行。
她甚至根本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的一丝牵扯,怕一张嘴,就吐了出来。
魏前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以往的妻子,毫不留情的远去,整个人僵化在原地,不能动弹,心内满余苦涩。
他想跟她说的是,他母亲不是故意的,希望袁满能原谅她母亲,不要再增加一份提告了,以后他会好好跟袁满过日子的,日常生活中,他会多让着点她的。
他们会回到从前的,不是吗?
然而,那个背影,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
若是袁满知道他的想法,怕是真的要吐他一身了。
多大的脸呢?
因为涉及到命案,作为凶手的第一目标人,袁满被告知,要随时等待询问,何况她也做了提告。
因此,袁满辞了工作,带着老父亲到处看风景。
自从来了这个地方,说实话,被捆绑在家庭的糟乱之中,疲于应付,袁满还未好好的领略这个城市的风采。
等看了一圈,判决也下来了。
主观恶意杀人,且造成一人死亡,三人重伤,多人轻伤的局面,妥妥的死-刑。
还有连带的赔偿。
李桂荣死了,不是还有她儿子吗?
这些老情人自然不会放过魏前进,不然谁给他们交医药费,养老呢?
“你个兔崽子,跟你娘一样狠!当初我养你的时候,爸爸爸爸的叫的那么亲,现在医药费都不出了!没门!”
“就是!我告诉你,母债子还,你妈死了,那是活该!你这个儿子必须得管我们!不管我们,我们就一直跟着你!看你往哪里跑!”
“当初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想一走了之!做梦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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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在门口围堵,已经躲在家里很多天没出门的魏前进,双眼呆滞无神,憔悴的瘫在床上,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浑浑噩噩之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机械的电子音。
“检测到合适的宿主,可以绑,啊——”
早就守在一边的佛子轻轻捻了捻指尖,一丝黑雾烟消云散。
“阿弥陀佛。”
房间里魏前进半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电视上,又烦躁的闭上了。
心内怅然若失。
他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想现在的处境,可不是嘛?
妻子与自己离婚了,亲妈死了,一堆讨债人围着自己不放,看样子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自己,失去的是原本灿烂的人生啊。
从此,他将会与沼泽为伍,再不得看见温暖的存在。
没多久,魏前进就被这群人逼疯了,每日浑浑噩噩的游荡在下这个城市阴暗的角落,口里喃喃自语。
“我有老婆的,我有妈,我有家的!”
往后余生,他将痛苦而又清醒的在这个时间沉沦,直到死亡的终点到来,那时候迎接他的将是地府对于罪孽的审判。
事情已经办完了,佛子带着想要回家发展的袁满上了火车,正巧遇到了陈秋菊。
眼睁睁看着仇人都死了的陈秋菊,此刻轻松加愉快,临分别之前,她一扫往日的大嗓门,温和的说道,“我终于可以回去跟孩子说,我替他报仇了。”
这句淡淡的话里却带着浓浓的思念和一个母亲深深的爱子之心。
袁满心内一酸,挥别了陈秋菊,回到了老家,跟着佛子巡山了一段时间,心里渐渐有了个想法。
风雨之中,佛子手拿猎~墙,迎着耀眼的太阳,缓步而来,颇有几分仗剑归来风雪徐的江湖意境。
袁满心内一动,迎上前去,“爸,我接你的班吧!”
佛子一顿,打量了一下便宜闺女瘦弱的小身板和提不起一桶水的力量,淡淡的说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人要现实点……”
袁满想到当初父亲劝自己的话,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果断的将刚刚的想法埋在了心底。
她爸说的对,小时候无论是纠结自己是上Q大还是B大,现实都是考不上。
比如,眼下的情况就是,提不起一桶水的自己,斗不了熊,也吓退不了偷猎者,根本接不了班。
算了,洗洗睡吧。
这个时空,简单轻松,看着袁满再次以热忱的态度投入生活之中,寻找到自己的幸福,佛子放了手。
临走之前,对于好帮手陈秋菊,他给了点后门,这辈子分离的母子,下辈子会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这算是他原本的“加钱”的另外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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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耳边传来尖细的嗓音,“太子殿下,陛下宣您去御书房。”
佛子沉着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服饰,可以面圣,抬步向外走去:“走吧。”
身后几个内侍鱼贯跟上,静默无声的跟在佛子身后。
走过雕龙画栋的连廊,绕过玲珑的假山,一边向着御书房而去,一边整理原主的记忆。
原主景元御,楚国太子,先皇后嫡出,年已十八,尚未入朝。
楚国的当今陛下--景建策,是个捡漏皇帝,他出身不显,做皇子的时候,不受宠爱,老老实实的吃喝玩乐,不敢有任何的野望。
兄弟们在争权夺利的时候,景建策在研究好吃的。
兄弟们在拉帮结派的时候,景建策在搜罗唱戏唱的好的戏班子。
兄弟们在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景建策在自己的王府里,搂着美人,听着戏,吃着好吃的。
一转眼,兄弟们都死的死,残的残,最后就剩下一个完好无损的他,顺理成章的被先皇按在了皇位上。
刚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后来,发现,这楚国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啊,武有几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文有丞相和几位尚书,打理的井井有条。
景建策放下了紧绷的心思,开始高规格的享乐生活,这一享受,就发现,当皇帝是真的好。
以往当皇子的时候,不能享受的顶级美人,顶级戏班,顶级御膳,现在只要动动嘴,都能有知心人给你弄来。
景建策开始了皇帝的享乐生涯,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国家在,皇位在,他才能享乐,因此他听劝,从不乱来,不加税,不强抢民女,所有昏君干的事,他表示都不干。
至于上朝不勤勉,奏折让别人代替的事情,他表示,“都是朕的爱卿,不该为朕分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