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什图面露不屑,口出狂言。
“无知妇人,殊不知你的旧主唐王已是我突厥的掌中物,今日若是你识相,乖乖开了城门来献,说不得,本将军手下留情,不仅饶了你的命,还能收你入本将军的后院做个小妾……”
“竖子尔敢!”王金钏勃然大怒,弓弦拉到最满,“朕身为女皇,为百姓供养,辱朕,如同辱朕之子民!今日就叫你命丧于此!”
“请上天助朕!灭杀此贼!以抚朕之子民被辱之怒!”
王金钏大喝一声,手上羽箭急速而去,那箭原本平平,到了中途,天降金光,包裹着羽箭,绕过突厥军队的阻拦,向着巴什图的喉咙而去。
突厥军中一片哗然,巴什图大惊,那被死亡盯住的感觉陡然而生,眼见着那包裹着金光的羽箭向自己而来,惊恐之下,眼神一狠,手上一松,羽箭同样飞速而去。
“呲”
“啊”
电光火石之间,包裹着金光的羽箭穿透了巴什图的喉咙,他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摸着汩汩而流的喉咙,看了一眼湛蓝无云的天空,像座小山一般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巴什图唯一的想法是:难道中原的天神真的只会保佑中原的子民吗?他的天神没来吗?
同一时刻,巴什图的羽箭,也直直的穿透了唐王的心窝,收割了他的性命。
巴什图是突厥好手,他下了狠心,临死之前也要带着唐王陪葬,那力度自然非同一般,死不瞑目的唐王就被钉在了他还没有叩开的城门上。
场面,一时寂静。
突厥军队傻眼。
城墙上臣子将士也傻眼了。
直到城楼底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父皇——”,才惊醒了两方人马。
那是惊慌失措的薛平贵的哭喊。
仗还未打,主帅已死,群龙无首,一片哗然。
突厥副帅戈尔坎看着巴什图死不瞑目的墨绿眼睛懵了一瞬,察觉到军中骚动,强打起精神,喝令一声。
“为主帅报仇!冲!”
征战的号令响起,王金钏眼神一凛,冷静的下令,“弓箭手,投石手准备,火油跟上!”
“是!”
许是巴什图的死亡激发了突厥军的战力,他们的进攻更加猛烈,好在京都的城墙建的厚重,高大,一时半会倒是攻不下来。
城墙上源源不断的送去热水,火油,石头等物,裹着火油的箭纷纷向着城下而去,投石机上投出去的大石,砸出一片血花。
守城将军抹了把汗,脚步匆忙奔向王金钏,语气恭敬中带着焦急:“陛下,火油和石头已经不多了,羽箭仅剩三波可用,这之后……”
王金钏一脸平静,眼帘半垂,平静的看着一波又一波向着城墙奔来的突厥兵,淡漠的说道,“足够了。”
“不够啊,陛下,”守城将军一脸无奈,以为是城墙上对战嘈杂,陛下没有听清楚,无奈的又要重复,就听见王金钏带着笑意的声音。
“李将军,你听,援军来了。”
“援军?”李将军猛然一愣,他下意识的向着远处看去,一个小小的黑点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之中,紧接着无数的黑点接连出现,视线良好的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帅旗迎风招展。
“陛下!真的是援军!援军真的到了!”,李将军大喝一声,欣喜若狂。
众人看去,只见乌压压的大军飞速的向着突厥大军包围而来,这架势,颇有些瓮中捉鳖之感。
戈尔坎被震荡天地的马蹄声惊住,回头一看,眼睛瞪圆了。
特么的,被包圆了!!!
“撤!!快撤!!!”,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马绳一转,第一个向着侧方窜去。
打头的王银钏一见,咧开了雪白的牙齿,伸手打出几个手势,大军迅速分成三波,向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她伏在马上,双刀挥舞,宛如战场上跳跃的火焰,肆意张扬。
戈尔坎看的目眦欲裂,深蓝的瞳孔里带着通红的恨意,怎么也想不到,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会落了个可能全歼的地步。
难道,一踏入中原的领地,他们的天神就保佑不了他们了吗?!
王银钏带领的援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以一当十的好手,面对突厥这样乱了军心的敌人,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全部搞定了。
剩余的突厥将士一见大势已去,戈尔坎咬着牙,跪在了地上,投降了。
王银钏挎着刀进了城,姐妹俩相见,银钏擦了把脸上的血,咧嘴一笑,“姐,没来晚吧。”
王金钏脸色温和,伸手替妹妹擦了脸,“刚刚好。”
王银钏笑了,看了一眼长姐身上的龙袍,恍然大悟,眼珠子一转,后退一步,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声音洪亮。
“臣王银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元帅都臣服了,她身后的兵自然都跟着跪下了,一声声的“陛下万万岁”,看傻了跟着王金钏的臣子们。
他们面面相觑,眼底都带着恍悟,再看不懂就是傻子了。
来的及时的王银钏,直接臣服的西关兵,还有被收服的京都百姓……
噫——
君王那一套嘛,俺们都明白了~~
他们对视一眼,齐齐的跟着跪了下去,口称陛下。
就说,不愿意能行吗?人家身后有大军支持的啊,兵权民心都在手,现在来个不愿意,当场就得完蛋。
就在一阵和乐之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乍然响起,“我才是太子!这江山是我家的!”
声音嘶哑艰涩,带着气急败坏的声调。
众人看去,恍然大悟,哦,他还没死呐?
王银钏笑意冷寒,伸手就要拔刀,却被王金钏按住了,只见王金钏疑惑的说道。
“唐王已经明旨禅位与朕,何来你家的?”
薛平贵一滞,刚刚直面战场厮杀的他脑子被刺-激的混乱,此刻只想尽快的将自己的名分定下来。
只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才能拥有最强的保护,才能安抚自己那颗慌乱不安的心。
“那不算!那不算!他说了不算,而且父皇是被你杀了!你个乱臣贼子!居心不良!……”,
薛平贵黑着脸,直着眼,语无伦次,俨然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就是遵循正统的陈御史看了都不禁转过眼去,不忍直视,暗想,要是这样的君主,还不如以前那个唐王呢。
王金钏坦然而立,“唐王死于突厥巴什图之手,而朕,念着禅位的旧情,已经亲手射杀巴什图,给唐王报仇了……”
说着,她叹息一声,“也算全了朕与唐王曾经的君臣之情。”
身后的臣子们齐齐的在心内发出了一声叹息:就说当皇帝的不要脸,这刚当了皇帝就无师自通的开始不要脸了?
然而,他们齐齐的恭维了上去,“陛下说的对!”
“陛下说来是对得起唐王了。”
“唐王九泉之下也会感激陛下为他报仇了!”
“陛下明君也……”
王金钏缓缓的笑了:就说,皇帝不要脸也是被你们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