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动,角落里一个动都不敢动的老鼠窝在那里瑟瑟发抖。
佛子手下一点,那老鼠瞪着惊恐的小绿豆眼瞬间到了面前,被塞进了那副肮脏的躯壳里。
“且让这只老鼠暂且替代这个畜生多活几日,挨到行刑。”
王大人如此考虑,知道真相的他,也不能真的放任这样的好官背上污名。
想了想,佛子飞身而去,到了兔子精的洞窟之外。
自从上次经历了被佛子夜袭之后,吓死了好几条命的兔子精们,在事后,经过轮流抽签,决定了每夜值守兔精的决定。
不巧,今日值守的兔精就是那日被吓死又活过来的一位。
事实证明,胆子这种东西,兔子这种生物,有点,但不多。
昏昏欲睡,兔头东倒西歪的兔子精,察觉到动静,一抬眼,通红的眼睛就看到了曾经让自己死了又活了的大佬,瞬间瞪大了红眼珠子,两只耳朵像是火箭发射一般向上竖了起来。
“仙……呃……嗝——”
可怜的兔子精还未来得及通报,就再一次被吓死了。
佛子:……
小木鱼:“哎呦呦,魂儿又飘出来了,快按回去~”
佛子微微尴尬,熟练的将飘出来一半的兔魂硬生生的按进了身体内,面对通红眼珠子里的惊恐,呵斥道。
“不准吓死!好好活着!”
再再次回到身体内的兔精,吓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外掉,耳朵耷拉在两边,可怜极了,炸着毛,弱弱的,委屈的点了点兔头。
佛子收回手,“贫僧找你们有事要办,先去通报吧。”
给个通报的机会,免得又得吓死几只。
可怜的小兔精,僵硬着颤抖的身体,小心的向后挪去,那一步步谨慎的,看的佛子眼睛都抽抽。
他怕再不开口,这洞口等到了天明,这兔子精都挪不进去。
“快去!”
兔子精被这一声命令吓得拔腿就跑,跑的残影都不见了,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兔子的速度。
“快起来啊!仙师又来啦!!!”
这惊恐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大魔头降临一般。
少顷,洞穴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猛然一停,瞬间炸了锅。
佛子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给了里面充分的心理准备,才抬步进去。
殊不知,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兔子精的心尖上,吓得它们抱在一起,挤成一团,兔子脸都挤得变形了。
面对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竖起的耳朵,佛子决定速战速决,免得再吓死几个。
伸手直接点了其中法力最高深的几个,“贫僧需要你们帮忙办点事。”
被点中的兔子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未思考,下一秒一道金黄纯正的佛力渡了过来。
“砰——”
一群挤挤挨挨的兔子之中,立刻出现了好几个人形,男女老少都有,俱是眨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坐在那里,身上还挂着无数的兔子。
佛子满意的点点头,“明日升堂,你们是苦主,要状告一个假冒的游僧开错药,害的你们家人惨死,骗取你们的钱物。”
“身上的佛力就是本次的报酬,完事之后,贫僧会送你们回来。”
“要是办不好……”
刚还因着这佛力而有点点欣喜的兔子精,一听见后面这话,吓得一个哆嗦,忙忙的带着一身的兔子,跪在了地下。
“仙师!小的必然给您办好了此事!”
佛子满意的颔首,“那就随贫僧走吧。”
说着,手一挥,将几个变形的兔子精收进了妖兽袋中,带去河间府城门内,见天色不早,将几个兔子精放了出来,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他还需去验证一下,游僧一案之中,那个苦主的事情。
几个兔子精见仙师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凑在一起,叽里咕噜了起来。
“告状这事,我熟,我曾见过咱们山下那个村子里的人告状,得写状纸的。”
“状纸是啥玩意儿?我不会写字啊?”
其中一个青年兔子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我会写啊,我偷着跟在学堂外面学了好久呢,我会写,我来写。”
“我觉得还是得慎重,仙师交代的活,一定要办好,这状纸不能随便写,咱们去找一个状纸来看看,照着抄,最保险。”
“说的对,说得对,照着抄,总不会出错。”
一群兔子瞬间定下了决策,四散而去找状纸去了。
佛子很快的锁定了那个民妇,白日里,这民妇眼里的愤恨毫不作假,看来是和游僧是有大仇恨在的。
但是在游僧祸害的人家里,未看到这个民妇的脸,倒是确实吃了游僧的一副药而已,其余的还未等进行,就上告了。
佛子站在民妇的院外,佛力施展,看到了民妇脑中的记忆,方了解了其中的缘由。
原是民妇的亲姐姐,是其中的受害者,诞下孩子之后,被夫家发现,这孩子长得不像夫家,怀疑民妇的姐姐偷人。
至于游僧,因着名声好,而且游僧在实施的过程中,做的滴水不漏,民妇姐姐的夫家倒没有怀疑。
最终,民妇姐姐含冤而死,临死之前声声喊冤。
民妇曾在姐姐死前见了姐姐,听了姐姐的怀疑,跟了游僧好久,又亲去各家偷偷去看诞下的孩子,才恍然猜测了真相。
民妇从自己姐姐的悲惨遭遇上知道事情重大,不能泄露一丝风声,借着知府大人后宅帮工的机会,混了进去,拦截了王大人,将此事密告知府王大人。
王大人心惊之下,亲去查访,为了拿到证据,专门找了心腹两口子去走了流程,进了那间治病的偏殿,找到了密道。
事情已然明朗,王大人也没打扫惊蛇,指示民妇以游僧下毒控告与他,判他死-刑。
画面中,一间小小的暗室里,王大人,民妇,心腹两口子,共同立誓。
严守秘密,否则天地共弃。
此间人信天地鬼神,这是极为严重的誓言了。
佛子明了了其中的来龙去脉,长叹一声,见民妇为此事日夜焦心,身体枯槁,伸手送了点佛力过去。
睡梦之中的民妇,只觉得身体一轻,眉眼舒展,睡得更安生了。
次日一早,官府的衙鼓敲响。
一夜未睡的王大人眼下青黑的升了堂,眼睛扫了一圈地下跪的规规矩矩的男女老少,视线落在呈上去的状纸上,眉心狠狠的一跳。
噫——
这是谁写的字?实在是丑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