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漫天星辰,月光洒落在大地之上,使黑夜有了一丝光明。
秦北川二人看着长安城们方向,心有余悸。
王大壮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北川,还好刚才跑的快,小师叔不会武艺,无法自保,而自己面对如此之多的弓箭,自保有余,保护小师叔的话怕是有点悬。
“小师叔,为何你报明了身份守将反而会下令放箭呢?”
听到王大壮这么问,秦北川也陷入了沉思,他也很是不解,即便守将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下令放箭啊,万一刚才真的将我射杀,他焉能活命?
沉思许久后秦北川看着王大壮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一路疾驰,天寒地冻,脸被风吹的有些冷,王大壮揉了揉冻得有些发青的脸说道:“小师叔,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秦北川也揉了揉脸,是真冷啊,看了看时辰对着王大壮说道:“看时辰,现在应该是丑时,到天亮开城门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去其他城门,若还是进不去就等吧。”
话不多说,二人绕路奔向另一个城门,大概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二人来到另一面城门下。
还不待城墙上守将问话,秦北川直接大声喊道:“某乃秦王府世子秦北川,叫巡防营李忠前来见我!”
城墙之上的守将见两人骑快马而来,刚要问话,便听到城下传来喊话的声音,守将顿时愣住了,李忠他认识,算是好友,城下自称秦王府世子的人要见李忠,难道真的是秦王府世子?可这个时辰他去哪里找李忠核实啊。
“城下之人!如何证明你是秦王府世子?”
秦北川被问住了,他还真没法证明,当初和青玄老祖走的急,也没有留个令牌什么的,便大声说道:“某离家五年,无法证明,将军让李忠来见我便知,李程风也可以,此二人皆认得我!”
城上守将此时已经信了几分,李忠目前找不到,但是李程风可以,李程风乃金吾卫中郎将,刚好负责上元佳节期间的城防治安,目前就在此处,便对着下方喊道:“二位稍待,李将军刚好在此处,末将立刻去传话。”
台下的秦北川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得意的看向王大壮。意思就是说,你看我厉害吧,关闭的城门我都能叫开。
王大壮伸手揉了揉脸,太冷了。
片刻后,城墙上多了一人,正是金吾卫中郎将李程风。李程风看着城下二人,皱着眉头,此时天黑,城下看的并不清晰,再加上秦王府世子已离开五年,他又如何记得那么清晰,接下来一句话险些让秦北川吐血。
“城下之人!如何证明你乃秦王府世子?”
听到李程风这句话,秦北川差点从马上掉下去,旁边的王大壮手中紧握着缰绳,只要见情况不对,立马掉头跑。
“李将军!十年前,我阿耶为你求情,免了几十军棍,保住了官职。五年前,你给我阿耶送了一张宝雕弓,我阿耶说此弓中看不中用,骂了你一顿,让你向尉迟琰玉与林峰多学习,之后我便离开了,如此,可能证明?”
城楼之上的李程风顿时满脸黑线,不过他确信这是秦王府世子,因为宝雕弓这件事没人知道,随即立刻令人打开城门。
见状,秦北川终于松了一口气,待二人入城后李程风已经在城门口驻足等待,见二人骑马进了城,待秦北川走近,借着灯光看清面貌后,心中一惊,此时秦北川与王大壮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发髻杂乱,浑身是土,关键是秦北川所骑的马,马屁股上有一支弓箭没入少许。
秦北川见李程风这么看着自己有点不自在,说道:“李将军,你放心,我确实是秦北川!”
李程风是见过秦北川的,而且见过很多次,虽然那时秦北川尚且年幼,待看清相其貌自然确定了,急忙躬身行礼说道:“世子,某失态了,可有贼人追杀?是否在城外?如若有贼人,人数几何?某立刻点兵出城剿灭。”
秦北川被李程风问懵了,怎么就有贼人追杀了?我和王大壮即便此时形象有些不堪,那也是赶路所致,哪里来的贼人?
“李将军,如何有此一问?”
然后李程风就指了指秦北川的马屁股,秦北川顺着李程风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满脸黑线,越来越委屈,让自己在王大壮面前丢尽脸面,额头青筋凸起,怒道:“某刚才在南城门,报明我乃秦王府世子,片刻后城上弓箭手齐射!若不是某跑得快,这弓箭就射在某身上了!李将军,你代某问问那南城门守将,因何如此?即便不确定某之身份,也不能直接下令放箭!如此,成何体统!”
听完秦北川之言,李程风顿时黑了脸,虽然南城门放箭不是自己下令,但是守将皆在自己管辖之下。倘若马屁股上那支弓箭真的射在了秦北川身上,即便自己不死,这中郎将必然不用再当了。即便如此,下令射杀秦王府世子,此事若是陛下得知,焉能轻易饶恕?想到此处,李程风怒不可遏!你们想死,某不拦着!为何一定要拖上某???
“竟有此事?简直是混账!某稍后便去仔细盘查询问,如若此事属实,定拿了此人送到秦王府由秦王定夺,或许又是贼人细作!世子先换一匹马回王府,待天亮末将必给世子一个交代!”
秦北川听李程风如此说,算是消了一分火气,然后换了一匹马,抱拳说道:“有劳李将军了,某便先回府了。”
秦北川不再多言,他现在只想回家,手抓着缰绳,便欲骑马而去。
“世子且慢!”
秦北川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李程风说道:“李将军,还有何事?”
李程风有些为难的说道:“回禀世子,此时乃是上元佳节,陛下曾下禁令,上元佳节入夜后,城中禁行车马,世子还是将马匹交于我,走路回府吧,待天亮,某亲自将马匹给世子送回去。”
秦北川:~.!!
王大壮:O.O!!
上元佳节的长安是个不夜城,虽然已至深夜,但此时街道之上摊贩与行人依旧很多,秦北川永远忘不了他走在街道之上路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待二人来到秦王府门口不远处,已经到了寅时,看到府门紧闭,几个守卫立于门外,秦北川想哭,不是回到家的喜悦,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秦北川咬了咬牙,走向秦王府大门,还未到门前,几个守卫便同时警惕的看向他。见如此,秦北川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还不待秦北川说话,一名守卫喝道:“何人?此乃秦王府,快快离去!”
秦北川手捂着额头说道:“某乃亲王府世子秦北川,快快开门,我要回家!”
听到秦北川此言,几个守卫皆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秦北川此时的形象,守卫怒道:“混账,我秦王府世子怎会如尔等这般着装!勿要闹事,再不离去,休怪尔等不客气!”
秦北川哭了,真哭了,憋屈哭的。
就在此时,秦王府的府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秦北川看到他顿时激动大喊:“福伯!某是北川,某是北川啊!你快跟这几个守卫说!”
文福是秦王府的大管家,比秦守诚年长几岁,乃是秦守诚远房阿兄,在此已有十年,也是看着秦北川与秦思雨长大的,关系很是亲近。秦王府也并没有将他当做是下人,而是真正当做是亲人对待,私下里秦北川与秦思雨皆称其为福伯。
今日府中有贵人,秦王特意交代自己要多多留意,万不能出现差错。看了看时辰,已经到了寅时,便想着回去休息了,可经过王府大门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喧哗,隐约听到什么……世子?皱着眉打开大门欲查看一番,刚出了门口便听到有人喊自己福伯,这个称呼很少有人喊,急忙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的少年,发髻凌乱,浑身是土。文福皱了皱眉看向少年脸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脸颊上挂着两道泪痕,但相貌确实有些熟悉,随即又靠近一些,端详片刻后,心里一惊,没错,这就是世子北川!也没行礼,直接抱住了秦北川,见到秦北川如此形象,心疼的忘记了礼数。
“哎呀,世子,您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您如何这身穿着啊?这外出学艺怎会如此啊!如若王爷王妃看到岂不是要心疼死啊!”
秦北川见福伯认出了自己,连忙伸出双臂紧紧的抱着福伯,紧接着又哭了,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
片刻后,王大壮在一旁有些无奈说道:“小师叔,不如咱们先进去吧,太冷了!”
闻言,福伯急忙稳了稳情绪,退后一步躬身行礼说道:“世子,某之过失,还请世子与这位道长跟某入府,某这就令人烧水,给世子沐浴更衣!”
经过百般波折,秦北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屋中烧着两盆炭火,屋子里面顿时暖暖的,秦北川退去衣物,进入浴桶洗了起来,文福推开门又提了两桶热水,摸了摸水温后倒入秦北川的浴桶中,拿来一块白布套在手上,开始帮秦北川清洗。
“福伯,我师侄可安顿好了?”
文福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安顿好了,某让阿三阿四在厢房那边侍奉呢,还生起了炭火,送去了膳食。”
闻言,秦北川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福伯,不要告诉阿耶阿娘某回来了, 待天亮北川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文福看着秦北川笑了笑,说道:“遵世子命令,待会某便通知下去。”
刚说完,文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世子,永晴公主在府上,现在和思雨在一起。”
听到福伯说起这个名字,秦北川心尖不由的一颤,他有一股冲动,现在就去找唐雨宸的冲动。离开这五年,入梦最多的便是唐晴和唐雨宸,梦到唐晴作画,梦到唐雨宸令尉迟琰玉保护自己,可是不知为何,二人在梦里慢慢的就变成了一个人。
待秦北川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服,整理好发髻,已经临近卯时。
秦北川寻找到这天地元气之后,便已掌握了混元一气内功心法,此时别说一夜不睡,即便是连续几夜不睡也不会太过疲累,便打算在王府中走走,几年没回来,还真是十分想念此处。不再多想,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出了自己的小院,巡逻中的府兵见到秦北川皆跪下行礼,秦北川也没有架子,扶起府兵还会笑谈几句。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走着走着就到了秦思雨的小院,院门口之外有着众多守卫,待秦北川走过去的时候,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守卫见状只能躬身行礼。
秦北川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便走进了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