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原的一番话,将众人说的有些迷惑。
大越人?
大越人干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人?
难不成真像外界的传言所说,是有什么奸细。
可不对呀,若是有奸细隙,也不会这么了解他们岭山村啊,他们岭山村有什么值得北戎人惦记的地方,还往那把那北戎人往岭山村里引,这分明就是和岭山村有仇啊?
白原似乎觉得老村长和钱老爷子等人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语气里带了一丝迫切。
“老村长,这位大叔,我说的都是实情。
从打那北戎人进了北门关以后,我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的。
之前他们火烧周家店村,烧杀喇嘛沟,我也是看在眼里。
可是我人微言薄,自身都保不了,真的无能为力。
可我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死的那些都是我的同胞,我实在不能继续眼睁睁看着他们再祸害另一个村子——”
很显然,白原心里对于之前周家店村和喇嘛沟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他悔,他恨。
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搭救同胞,他悔,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兄长好好学几下身手。
白原越说越激动,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
“老村长,你信我,北戎人说来就一定会来,不,或许用不了三天。
他们狡猾的很,如今我逃出来了,说不定他们会提前动手。
老村长,你信我,你相信我!”
可能是由于他情绪太过激动,一口血又从他嘴里喷出来,紧接着,白原便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快,去喊景老头过来,他又晕了。”
钱老爷子忙招呼儿子,目前来说,这人的话百分之九十是可信的。
这人拼着性命逃出来,阴差阳错还来了岭山村送信,那就是他们岭山村的大恩人,可不能让他有事。
老村长也站起身,给钱老爷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走出了厢房。
“老四,这里你照顾着些,我和老村长还有事要商量。”
当然,老村长也没忘安排两个人去村里喊来平日一起拿主意的那些人。
他们要好好商量商量,不,确切的说,他们应该尽快商量出个对策。
岭山村可有二百来户人家,千八百条人命,好在他们这里也有了防范,想必损失肯定会小一点。
之后的一个时辰,老村长他们在钱家堂屋里不知说了什么,再出来时,就见五六个年轻汉子,裹得严严实实,匆匆出了村,不知向哪里去了。
另外,村里巡逻和哨卡布防的人,也多了起来。
紧接着,各家各户都接到了通知,让各家各户收拾上行囊,被褥,家当,全都到钱家大宅。
张氏就睡了个觉的功夫,等她再起来,却发现自家多了不少人。
这些人全都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
“哟,婶子睡醒啦?外头可凉,出来多穿一些。”
“婶子饿没饿?我从家带的枣糕,你要不要尝一块?”
张氏莫名其妙,这些人都来自家干啥?
甚至有的人家,和他们家住的方向都是相反的,如果是不刻意到村里走动,一年到头说不定都见不上几回,真是奇了怪了。
原本张氏还想去后院茅房,可这一路上人实在太多,她也干脆就歇了心思。
茅房可以等一会儿再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儿子问问,自家这到底是咋了?咋乌泱乌泱来了这么多人。
这还没完,等张氏往回走的功夫,就见到自家大门那里,又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
“老二你过来,娘问你点事。”
这样的事,当然得问二儿子,老大性子沉闷,老四又不爱热闹,只有这个老二哪里有事哪里有他,肯定消息最是灵通。
娘两个在那嘀嘀咕咕了好半天,直到最后,张氏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儿子可给她支了招,“娘,你得去问我爹呀,谁知道咋回事?我还想问呢。”
最后还是钱老爷子给张氏解了惑。
“老村长和我商量了,村里些人,不管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若是北戎人真的来咱们村,大家分散着恐怕都不是北戎人的对手。
老话说的好,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可不易断。只要咱们呆在一处拧成一股绳,至少也能抵上一抵。”
其实这主意是钱老爷子自己和老村长提说的,他们家院墙高,院里还有两个瞭望台,若是北戎人进村,站在瞭望台上,一眼就能看见。
而且他们家的地势也好,待在里边完全就属于易守难攻。
就是退一万步讲,若是北戎人真的勇猛,能攻进来,到时候他就领着村里人,从他们家后头那密密通道的小门出去进山。
没错,在建这所大宅子的时候,钱老爷子就留了心眼,在后院最后一间房子,挨着大山的位置,开了一个秘密通道。
通道不长,也就几丈远,拐出去之后,便是后头的长岭山。
这事,家里几个大人都知道,所以钱老爷子才有恃无恐,提了建议,让村里人都躲来自家。
“老头子,咱们真的能防住?”
其实张氏心里也没底,虽说那北戎人不多,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刀口上舔血真杀过人的,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庄户人,杀鸡宰鸭还行,可拿刀砍人总有几分底气不足。
钱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可是家人孩子都在,不行也得行啊。
岭山村的汉子们,那是必须得和北戎人玩命的,要不然可真就是一死死一窝了。
但是,他是一家之主,可不能说什么丧气话,只能出声安慰老妻。
“老婆子,你也莫怕。
若是那白原的话属实,北戎人也才几十个,咱们岭山村就是使用人海战术,十个打一个,再咋的也能弄死他们。
只不过,凡事还得多做打算,你到时候看好家里几个小的,再把家里得用的东西都拢一拢,随时做好撤往长岭山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