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闻言,微微摇头:“不必了,你只是一缕魂魄,若是阴气真的控制不住,你是最先会被吞噬的,这对你太危险,等到曹国公府来人,你就跟着你娘一起走吧。”
“不了,我还是留下来陪郡主吧。”
云容柔柔地笑了笑,语气里却是坚定。
“左右,我不过是一缕魂魄,就算有来世,谁又能保证我来世是怎样的?而且,还要喝孟婆汤,到时候的我谁又能说便是眼前的我?只怕早就不是我了,这样也只算是有一世的生命,既如此,我为何不留下来帮郡主?哪怕尽我的绵薄之力,总算叫我这辈子没有白活。”
秦瑟望着云容,几秒后,笑了笑,“我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领悟,那你就留下来吧,若这次你我不死,你就别去轮回了,留在我身边,我教你一些修炼的法门,度你成一个阴差,来日或登仙位,可比去轮回好得多。”
云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缘,她朝秦瑟福了一礼,“那我提前谢过郡主。”
“你这谢,为时尚早,我也不能保证,你我还能活下来。”秦瑟淡笑。
云容望着她,“不,我相信郡主,只要是郡主能办的事,必定能办成。”
秦瑟笑了笑:“希望吧。”
但这件事,她心里委实没底。
如果是她全盛时期,这件事其实不算难办,多用点灵气,布置一个大的笼罩阵法,罩在四里乡四周,将阴气封闭在四里乡内,慢慢度化就是了。
可是,她现在灵气恢复的慢,只有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想要维持一个大的阵法流转,很困难、。
即便倾其所有,只怕也只能维持个两三日。
可届时,她所有灵气都去维持阵法运转,哪里还有灵气去度化阴气?
而且,只能维持两三日,根本度化不完那么多的阴气。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运气好,能够在危机来临前,想出来其他法子。
就在秦瑟寻思着其他法子的时候,曹玉梅兵分两路,她一边派人去郡主府,为秦瑟向谢桁圆谎,一边亲自赶去了护国寺。
果然,如秦瑟所说的一样,曹玉梅向门僧,说出是秦瑟来求见净空大师,门僧就带着她进了大雄宝殿。
很快,她便见到了净空大师。
净空大师看到曹玉梅,打了个佛偈,“听闻女施主是来寻贫僧的?”
“见过大师。”曹玉梅福了一礼道:“今日,我是替秦瑟,也就是永乐郡主而来。”
“不知所为何事?”净空大师静待下文。
曹玉梅道:“瑟瑟托我给大师带句话,请大师赶往四里乡一趟,她在四里乡静待大师,请大师务必前往。”
净空大师微微蹙眉,“郡主在四里乡?”
“是。”曹玉梅点头,“此事很是危机,请大师尽快前往。”
语毕,曹玉梅福了一礼,就急急忙忙地离开。
她还得说服张夫人,带着家里的管事和婆子,去疏导四里乡的百姓,着实没时间在这耽搁。
净空大师不由皱眉,渐渐地想起来,秦瑟之前有问过他四里乡的事,莫非是跟上次的事情有关?
可时隔那么久,他还以为秦瑟已经摆平了那件事。
现而今看来,似乎还未摆平?
净空大师思及此,立即去收拾东西,赶往四里乡。
师叔祖临行前说过,他们既然尊秦瑟为监寺,那就得听从秦瑟的,协助秦瑟,遵从秦瑟,这样将来护国寺真有大难的时候,他们才能期盼秦瑟能够来帮一帮他们。
同一时刻,曹玉梅派去郡主府通知的丫环,也已经见到了谢桁。
谢桁听她说完,几不可见地蹙眉:“瑟瑟要住在国公府?”
“是。”丫环脆生生地道:“我家小姐近几日,忧心害怕,生怕在婚期大典上出错,特意邀请郡主在府上作陪,郡主怕公子担心,便叫奴婢来传信给公子。”
谢桁略略颔首,“辛苦姑娘了,我已经知晓,烦请姑娘回去告知瑟瑟,那我过两日再去接她。”
“是。”丫环应下来,便转身离开。
谢桁的眉头却拧成了一团。
张半仙站在旁边,看到谢桁那模样,不由问道:“谢公子,你是担心我师父吗?”
谢桁嗯了一声,“瑟瑟出门前,没有跟我说,会在国公府住下来。”
他知道秦瑟一向有分寸,这种事没有事先告知他一声,秦瑟肯定不会贸然答应曹玉梅,今日怎么都会回来告知他,至多明日再去陪曹玉梅。
曹玉梅即便再害怕,也不应该急在这一天。
可这次,秦瑟却没有回来,也没有写信,而是叫丫环空口传了一句话。
即便那丫环有国公府的腰牌,谢桁还是觉得这件事不一般。
张半仙却没这么想,“曹国公府的小姐,不是一向跟师父关系好吗?真要留师父住两日,也说得通,谢公子你就别担心了。”
“我出去一趟。”闻言,谢桁面色沉沉,提步直接朝外走去。
张半仙连忙道:“谢公子,难不成你现在要去国公府?”
谢桁没有回答,但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去国公府的。
张半仙瞅了瞅,以为他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办,就没再管,他还有好多人送来的贺礼,得一一去检查。
自打秦瑟搬进郡主府之后,日日都有好些人送贺礼过来,祝贺秦瑟乔迁之喜。
秦瑟和谢桁都懒得管这些琐事,府上又没有一个正职的管事,这些杂事都一应落在了张半仙头上。
张半仙感叹一声自己这劳碌命,便继续去忙活了。
而另一边,谢桁离开郡主府后,并没有赶往曹国公府。
曹国公府刚来传信,他现在去,曹国公府定然会多想,到时候要不是觉得他不信任曹国公府,要不就觉得他太过粘着秦瑟,夜里传信还去曹国公府接秦瑟,委实太儿女情长。
他只能先按捺下来,等明后日再去曹国公府看看。
现在,他要去楼千机的别院。
只不过他到的时候,才发现楼千机不在别院,只有秦脂在。
看到谢桁来,秦脂有些意外,“尊上怎么又来了?”
别怪她用了个又字。
以往谢桁许久都不会来一次,可这几日,来的愈发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