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宴,秦瑟过得相当头疼,好不容易宴会散了,她终于透了一口气。
澹台栩送她和曹玉梅杨娉婷出了宫门,看着秦瑟还在笑:“你今天真是运道不错,连番赐封的,你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秦瑟无奈摊手:“其实,我并不想当这个第一人。”
曹玉梅觉得,她有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让人揍的嘚瑟感,失笑不已。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澹台栩也是笑得不行,冲他们摆摆手,便先回了宫内。
秦瑟和曹玉梅杨娉婷才一道坐上马车。
靠在马车里,秦瑟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要是早知道参加大宴这么无聊,我才不来呢,坐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曹玉梅失笑:“整个大宴,所有人里,就你今晚最风光,永乐郡主,你还想怎么样?”
杨娉婷也是捂嘴笑:“就是就是,瑟瑟姐姐,不对……是永乐郡主娘娘,你如今都成永乐郡主了,是不是该请客吃饭呀?”
“等机会有机会再说。”秦瑟现在一点都不想提什么和人家一块办宴会的事儿,提了就头疼。
杨娉婷笑得不行。
曹玉梅伸手点了点秦瑟的额头,笑道:“你不想也不成了,方才宴会刚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内监去秦家和京中宣旨了,你这个永乐郡主做定了,来日自然少不了恭贺的人,早晚得办宴席。”
秦瑟头疼,“其实我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真不想当这个郡主,不喜欢这么多人际来往。”
曹玉梅了解她的性子,自然洒脱习惯了,现在这样确实挺无奈的。,
“不过你可以往好处想一想啊,永乐郡那么大一块地方,来日你就算回了永乐郡,这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了,还有北宁郡主……以后你跟她就是平起平坐了,她再也不能欺负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秦瑟摸了摸下巴,“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好处了吧?”
曹玉梅失笑,“有好处就不错了。”
秦瑟咂舌,“也是,都已经这样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曹玉梅便笑笑,没再说什么。
很快,马车将秦瑟和杨娉婷分别送回了家。
秦瑟刚进秦家大门,就看到谢桁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明黄的东西,面色看不出喜怒。
秦瑟弯唇走过去,一把扑进谢桁怀里,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是什么?”谢桁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秦瑟一看,老实巴交地道:“圣旨。”
谢桁眯着眼,“怎么会有圣旨?”
秦瑟脆生生地道:“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人见人爱嘛,我一进宫,陛下对我喜欢的不得了,就把我变成了乡君,然后又把我从乡君变成了郡主,嘿嘿。”
看到秦瑟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谢桁蹙眉道:“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外头好冷啊,我们进去嘛,进去再说。”
秦瑟眨了眨眼,拉着谢桁的手,便朝里面跑。
谢桁也是怕她冷,怕她伤口不舒服,只好跟着。
在进了清荷园,不等谢桁再问,秦瑟就把在宫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只是隐去了娴妃那一段,只说,北宁郡主故意刁难她,陛下才封她为郡主的事儿。
谢桁眉头越皱越狠:“皇帝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瑟摊手,“不知道啊,不过我看他好像是借着我,打压北宁郡主吧,应该是不喜欢北宁郡主?”
随后,秦瑟啧了一声,道:“陛下不喜欢北宁郡主也正常,纤云郡主那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杀人的是谁,陛下肯定心里也清楚,可长公主拉了替罪羊入场,他也不能出声,只好将错就错,杀了叶阳世子一家。”
毕竟,要是陛下非要查清楚,把长公主卷进来,难免落得一个刻薄无情,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名声。
世人都知道,长公主帮过陛下。
有一句话说得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谁都怕担上这样一个名声。
尤其是在没有其他证据,只是北宁郡主杀人,还有人主动认罪的情况下,陛下就算心里有些清楚,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这件案子稀里糊涂的给办了。
说到底,秦瑟还是不明白,叶阳伯爵府一家到底怎么想的,干嘛要帮长公主顶罪。
谢桁闻言,思忖道:“瑟瑟你是说,皇帝现如今对长公主一家没有那么偏爱了?”
秦瑟撇嘴,“也许吧,但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听梅姐姐说了,这个永乐郡是个好地方,封地面积比北宁郡大了两倍呢。”
谢桁看到她一副财迷样,哭笑不得,“你喜欢就好。”
秦瑟嘿嘿一笑。
谢桁随手将圣旨放下,揉了揉秦瑟的脑袋,道:“累了吧?我在屏风后准备了热水,你去泡个热水澡,去去乏。”
秦瑟一听,眸子顿时亮起来,抱着谢桁就啵唧了一口。
“我真是太爱你了,你太懂我了,么么哒!我这就去泡澡!”
语毕,秦瑟便兴冲冲地朝内室屏风后溜过去。
谢桁摸了摸脸上的温热,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粥。
秦瑟在大宴上,肯定吃不好,这时候喝一碗粥会很舒服。
秦瑟不知道谢桁去干嘛了,她只知道自己泡在热水里,是真的很舒服,惬意的几乎想要立即睡过去。
后肩的伤好了不少,泡在热水里,里面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酥痒,秦瑟又不敢上手去挠,就坐在那儿泡,直到习惯了,便没有感觉了。
等到泡了好一会儿,她都快睡着了,才恍惚地想起来自己是在泡澡,泡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擦干水分,套上一身干净的亵衣。
但她刚穿好衣服,眉目便是一动,朝门外淡声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房门被人推开。
秦脂沉着脸,焦急地走进来,啪嗒一下,将房门反手关上。
秦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秦脂,她一点都不意外,“知道我封郡主的消息,也不用这么快赶过来恭喜我吧。”
“女君!”秦脂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秦瑟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笑道:“看样子不是来恭喜我的,而是来训斥我的?”
秦脂抿着唇,沉声道:“女君,你怎么能做灭族仇敌的郡主?”
“我为什么不能做?”秦瑟反问了一句。
秦脂一怔,不敢置信,“女君你还记不记得,是他们皇室灭了巫族,灭了我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