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听,嗤了一声,“他之前在朝堂上都说了什么?”
管家闻言,将燕王前日在朝堂上的言语,全部说给长公主听。
长公主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那,拿过旁边的帕子擦拭着细白的指尖,扯了一下唇角,满脸鄙夷道:“果然是个黄口小儿,以为有些谋算,便可以爬到我头上去作威作福,可还不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一味只知道急于求成,不堪大用。”
管家问道:“那公主殿下要见见燕王吗?”
“不见。”长公主捏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又抚了抚发丝,“就跟他说,我这几日病了,不方便见客,让他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的冬日宴上,自然有的是机会见面。”
管家应了一声,便走出去。
长公主吐掉樱桃子,冷哼道:“一个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我总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看你如何张狂的起来。”
现如今,别说燕王不愿意娶北宁郡主了,就算燕王反悔愿意娶北宁郡主,她都不干了,这样一个急于求成,一看不行便立即反悔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便是她和中山王一力扶持着燕王登上了皇位,谁又知道,等登上皇位后,燕王见他们毫无大用,会对他们如何?
到时候,就算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后,也极有可能被这白眼狼废掉。
与其找个别有心肠的女婿,她倒不如找个极为听话的傀儡女婿,那样的话,起码他不敢不听自己的,也会一力对自己的女儿好。
可比找了燕王那个女婿好得多。
长公主这么一想,在心里,便不再将燕王视作第一女婿人选。
……
另一边,燕王听到管家传来的话,面色铁青地转身离开,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个两个,如今都存心不想帮他。
他还有右巫祝的帮助,这些人竟敢不理会他,那他就去问问右巫祝,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到时候,右巫祝一声令下,他们不是还得乖乖地配合自己?
燕王思及此,便立即回宫给右巫祝写信。
……
秦瑟这两天,倒是没怎么再出门,一方面等着冬日宴的到来,一方面也没有什么事,就懒得出门,同时,也想保持低调,免得燕王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打转。
燕王这几日在中山王府和长公主府接连吃闭门羹的消息,秦瑟是在晚一些的时候,从秦脂的口中得知的。
秦脂直接来找她了,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秦瑟有点意外,“中山王府和长公主府,都不给他面子?”
秦脂点头道:“是啊,不过这也很正常,上次他代为传话去长公主府,虽然承诺了,会娶北宁郡主,来日也会封北宁郡主为后,但长公主应该是看出来了,燕王并非真心想娶北宁郡主,只是想要代表着长公主背后的势力,长公主看清他的真面目后,自然不愿意再结亲,尤其是这些天以来,燕王从未去长公主府探望过,更显得负心薄幸,这种男人怎么靠得住?便是现在说得天花乱坠,可谁能够保证他日后不会出现变化?”
秦瑟默了一瞬,赞同道:“这倒也是,看来燕王那一次失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没有办成中山王府的意思,还得罪了长公主,两下不讨好,这下真的难办了。”
“倒也不会。”秦脂凝眉道:“他背后还有一些人的支持,那些人才是他最大的支持,只要那些人还在,燕王的势力就不会倒,用不了多久,小姐大约就能够看到,中山王府长公主府与燕王重修旧好,说不定比往日还好呢。”
秦瑟闻言有点好奇,“他背后?什么人?”
秦脂迟疑,“这个……”
秦瑟突然福至心灵,“跟帮他在林兰道布置机关的人,是一伙人?”
秦脂点点头,“算是,但更厉害。”
“跟巫族算是一伙吗?”秦瑟忽然想起来,巫族好像还有存活隐藏起来的人。
秦脂一顿,惊讶于秦瑟联想到这一点,默了一瞬,再次点头,“差不多,巫族内确实有人还活着,藏在世外,形成了一股势力,不过那些人并不欢迎女君的回归。”
秦瑟了然道:“所以你们怕我恢复记忆想起来什么,会被人发现人魂觉醒,而你们害怕的那些人,就是巫族那些残留的势力?”
秦脂嗯了一声,紧张地嘱咐道:“小姐你真的一切都要小心,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全然忘记了整个巫族复兴的大业,所以小姐你的身份必须保密。”
秦瑟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想起来什么。”
秦脂闻言,迟疑了一瞬,望着秦瑟的脸,犹豫地道:“小姐跟谢桁……有说实话吗?”
秦瑟笑意一顿,“没有,没什么可说的。”
“其实神翼君,是女君的坚定拥护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女君的,女君真的可以相信他,有他帮小姐的话,一切就更安全了。”秦脂道。
秦瑟弯唇一笑,“既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女君,我跟他说不说实话,又有什么关系,横竖他都会保护我,不是吗?”
秦脂挠挠头,这么说也对,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半刻说不上来,便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小姐你心里有数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秦瑟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明天会进宫吗?”
秦脂不解,“明天?”
“明天宫里有冬日宴。”秦瑟解释道:“曹玉梅请我一道入宫,我答应了。”
秦脂恍然,“小姐明天要进宫的话,那我就跟着去吧。”
秦瑟:“也好,到时候互相都有个照应。”
秦脂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告辞离开。
她是悄悄来的,也得悄悄走,秦瑟便没有去送她。
秦脂自己出了清荷园后,本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却发现谢桁在她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在看到谢桁那瞬的时候,秦脂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顿了片刻,秦脂走上前,问道:“殿下是在等我?”
“这几日,你私下有见过秦瑟吗?”谢桁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脂想起秦瑟的话来,摇摇头:“未曾,每次我都是来秦家找女君的,殿下不是都看到了吗?”
谢桁审视着秦脂,“私下确定没有见过她,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
秦脂摇头,“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