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闻言,看了谢桁一眼,笑道:“殿下果然快人快语,是我们想岔了,这才贸然过来叨扰。”
“不怪你们。”澹台栩摆摆手,并不在意似的,“父皇就是看我这么多年,身边冷冷清清的,想岔了,该是我对你们说声抱歉才是。父皇那边的话……你们不用过多在意,宫宴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无事。”
秦瑟大为松了一口气,道:“那倒是正好,我本来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办,但想着可能要进宫,只得先过来,若是殿下不介意,我们这就走了。”
“若有正事,便去吧。”澹台栩大大方方地道。
秦瑟笑笑,“那我们就走了。”
她拉着谢桁起身,朝澹台栩欠了欠身。
澹台栩便拉了拉身边一个铃铛。
马车便停了下来。
秦瑟便拉着谢桁走了。
澹台栩撩开帘子,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笑容淡了淡,要说对秦瑟有没有心思,他可以坦诚的承认,有那么一丢丢。
那样美丽聪慧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人,对她有点心思,并不可耻。
澹台栩也知道,自己已有正妃,秦瑟有丈夫,本就不可能,所以早就把这些转化为恩情,并不打算让秦瑟为难。
陛下的书信一过来,他就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便回信婉拒,说明情由,免得叨扰了秦瑟,回头连朋友都没得做。
像如今这样,有时可以说上两句话,不必互相疏远客套或是老死不相往来,就挺好的。
他将帘子放下来,吩咐下去,“回城。”
……
秦瑟拉着谢桁出了车驾行队,赞道:“我就说太子殿下人很好吧,你看,不声不响就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麻烦,果然不错。”
“他所说不过是事实。”谢桁瞥她一眼。
言外之意,至于这么夸吗?
“虽然他说得都是事实,但毕竟皇帝来了书信,他还能这么直接的说明,就证明他人挺坦诚的呀。”秦瑟不觉得夸奖有什么问题。
谢桁:“……”
算了,他不想说话。
见他不吭声,秦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是个醋缸,便立即换了话题,“对了!现在不用去皇宫了,要不你陪我去一趟三清观?”
谢桁听闻是正事,好歹嗯了一声。
“三清观就在城外,正好顺路了。”秦瑟分辨了一下方向道:“好像是这个方向。”
谢桁闻言却拽着她走了另外一个方向,“这里才对。”
秦瑟:“……”
秦瑟嘿嘿笑着,其实她是故意认错方向的,本来就是想让谢桁先辨认出来,主动跟她说话就不会生气了。
现在正好一切按照她的设想发展。
毕竟作为玄门人,哪能认不清方向啊?
……
谢桁拿着三清观的地图,拉着秦瑟走了一会儿。
果然,很快一座高大的庙宇,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清观就在城郊,占地很大,庙前是九十九级台阶,据说允合九九之术意为轮回,又是八苦多一,意为跃过八苦,便得圆满。
今天倒不是初一十五,不过可能是因为一大早的缘故,观门倒是开着,只不过香客不多,零星有些人罢了。
大约都等着初一十五,有人讲经批字时才来。
秦瑟这次来是为了见一见庄慧这个人物,并不在意香客多不多,有没有道长讲经,便和谢桁提步踩上台阶,一级一级的跨过去,走进了三清观内。
虽说今日没有法会,没有人专门在此讲经,却不是一个道士都没有。
秦瑟和谢桁一进去,就看到两个小道长为旁人指路,顺便打扫院落。
秦瑟见状,便笑呵呵地走上去,欠了欠身道:“两位小道长。”
小道长瞧见是个女客,朝后退了一步,念了一句:“福身无量天尊,女居士有何吩咐?”
“小道长。”秦瑟掐了个道门礼指,“我是想打听个人。”
小道长客客气气地道:“女居士请说。”
“我想问一下,你们三清观有没有一个叫做庄慧的道长?”秦瑟笑呵呵地问。
闻言,两个小道长对视了一眼。
方才说话的小道长,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秦瑟,道:“女居士也是来找庄慧师伯批字的?若是如此,那就不必问了,庄慧师伯今日休沐,不见客。”
“不是。”秦瑟解释道:“我是柳尚书夫人介绍过来的,柳夫人说,庄慧道长很灵验,我就想来求一卦,柳夫人说了,若是报她的名字,庄慧道长必定见的,不如麻烦两位小道长帮忙通传一声?”
小道长有点为难,“可庄慧师伯说过今日休沐的……”
“小道长,我只是想请两位帮忙通传一声,若是庄慧道长愿意见我,自然更好,若他不愿意见,也算是了却我一个心愿,你们若不肯问,我这执念放不下,哪舍得走啊?”秦瑟可怜巴巴地道。
小道长们面面相觑,觉得秦瑟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让他们帮忙通传一声,见不见还不是庄慧师伯一句话,他们只是帮忙跑个腿。
思及此,小道长便道:“那我去问问庄慧师伯的意思,明合你照看这两位居士。”
剩下的小道长明合点点头。
另外一位便朝秦瑟和谢桁行了一礼,提步朝后堂去了。
秦瑟见状朝明合笑笑,与谢桁站在一旁等着。
明合更小一些,看到秦瑟的笑脸,往后退了一步,腼腆又紧张。
秦瑟心里啧了一声,心想还有比谢桁更不经逗的,她只是客套的笑一笑都这样,索性便别过脸去,免得小道长更不适。
……
另外一个小道长叫做明净。
他直接去了庄慧的厢房,敲了敲紧闭的门扉,里头很快传来庄慧不耐地声音:“我不是说了吗,今日不见客。”
“师伯。”明净清了清嗓子,道:“师伯,是柳尚书府来的人,说是柳夫人推荐过来的,你一定会见。”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
很快有脚步声朝门口走过来。
下一秒,房门被人打开,露出一个老道的脸来。
那老道穿着灰袍,沉沉的面色上,有一瞬的凝滞,“柳夫人介绍来的?”
“是。”明净点头。
庄慧捋着胡子,“来者是男是女?”
“来得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像是小夫妻。”明净简单地回答道:“师伯要见吗?若师伯不想见,我这就让他们回去。”
庄慧闻言思忖起来,要是小夫妻,大约是为了床笫之事或是孩子的事儿,又是柳夫人介绍来的,应当没什么事。
思及此,他便摆手道:“罢了,既然是柳夫人介绍来的,那我就去见一见。”
语毕,庄慧便背着手,越过明净,朝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