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就是全然没线索了?
秦瑟沉默不语。
张半仙也没想到,他们都顺藤摸瓜,摸到了麻二这,麻二人还活着,该说的也都说了,可线索却这么奇怪的断了?
那个人是谁啊,这么隐蔽吗?
麻二见他们都不说话,连忙陈情道:“这位姑娘,大师,高人!能说的我可都说了,我就知道那么多了,你们就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我就是一条贱命,杀了我也脏了你们的手,你们就放过我…”
“谁说,你都说完了?”秦瑟忽然开口,打断了麻二一连串讨饶的话。
麻二一愣,“…………啊?”
秦瑟摸了摸手里的铜钱剑,“你还没告诉我,这铜钱剑的主人是谁,也是那个高人给你的吗?”
“不是!”麻二连忙摇头,“这个真不是!”
“那这剑是哪来的,你的实力可配不上这把好剑。”秦瑟不相信这剑会是麻二的。
麻二解释道:“这剑确实也不是我的,准确的说,是我从庵堂里偷来的。”
张半仙愕然,“偷?”
麻二讪笑道:“是这样的,这个庵堂不是前朝的时候就在这了吗?十几年前原静过来之后,才在这定下根的,但在她来之前,这庵堂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人住,也没人管,我是个贱命的,靠着坑蒙拐骗,赚过一些钱,也吃过亏,有次走投无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我就每晚跑到这来睡,有一次,我睡不着闲逛的时候,发现这庵堂有一间上锁的暗室,我就撬开锁进了里面,发现了这把剑,我虽说没啥本事,但也能看出来这把剑是个好东西,我就随手拿了出来。我想着这庵堂都是无主的,这剑肯定也没有主人,可这剑不听我的话,所以我也没用这剑赚到什么钱,日常还得供着它。”
说起这个,麻二就苦哈哈的。
他知道这剑是个宝贝,却不听他使唤,在他手里就像是一把废铁似的,但要是扔了或者给旁人,他又舍不得,就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只能放在屋里,当个供品似的摆着。
秦瑟见麻二不像是说谎,这把剑确实是个好东西,有灵,一般人驱使不动也是正常。
就连她方才也是先用了诀印,这剑才肯服软听话的,更别说麻二了。
便是那高人给他,也是白瞎,自然不会给他浪费。
秦瑟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那些黄符呢?总不会是你捡来的了吧?”
“那些符咒,确实是那位高人给我的。”麻二痛快地承认道。
秦瑟眼前一亮,“那黄符还有没有?”
只要还有黄符在,上面有那人画符的灵气,她就能顺着灵气把罪魁祸首给刨出来。
麻二却摇了摇头,“没,没了,都用完了……”顿时给秦瑟浇了一盆凉水。
秦瑟嘴角一抽:“就那么几张?都用完了?你确定?”
麻二见秦瑟像是不高兴似的,抵着墙蜷了蜷腿,忐忑地道:“确,确实用完了……”
秦瑟按捺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沉声问道:“那他还有没有给你其他东西,但凡有点灵气的,都行!”
“灵,灵气?”麻二忍着疼,仔细想了一下,忽然道:“哦哦哦,还真有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麻二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片金叶子,“这是那位高人给我的,说是有聚气的效果,可以让我增长修为的。”
秦瑟接过来一看,表面是一片金叶子,但在叶脉纹路里,却画了一个小型聚灵阵,她都忍不住叹了一声,“好精细的功夫!”
要说在叶脉纹路里画聚灵阵,这也不算什么多困难的事,只是要耗费许多的灵气,还要考校绘制之人的画符功底,是个很费功夫的活计。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这么个高人。
秦瑟摸了摸那金叶子,感觉到上面寄存的些许灵气,她又问道:“对了,俞柳儿逃家之后,是不是被你们抓走的?”
麻二连忙摇头:“不是我动的手,是那高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她自己跑去了高人面前,被带走了。”
“带走了?”秦瑟:“那你知道他带着俞柳儿当时是去了哪儿吗?”
麻二回想道:“我看他们去的方向,是朝浮云城去的。”
秦瑟蹙眉:“浮云城?”
张半仙插话解释道:“师父许是不知道,这浮云城正属于江南道之下,节度使府,就在浮云城,因常年白云飘动,晴空万里而得名。”
麻二附和地点头,“正是。”
秦瑟却是一顿,这怎么绕着绕着,又回到了节度使那边?
俞柳儿他们失踪有异常的事,就是被节度使发现的,现如今又回到了浮云城上?
巧合还是人为?
秦瑟沉了沉眉眼,审视着麻二,“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麻二不住地点头:“是!姑娘,我真的,知道的全都说了!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
秦瑟见他都快哭了,想来确实没什么可吐的东西了,她便直起身子来,“看在你说了实话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麻二欣喜过望,刚要道谢,却听秦瑟轻飘飘地再次开口:“但你为虎作伥,害人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到知府大人过来,你就跟着衙役们走吧。”
麻二神情僵硬,笑意僵在了脸上,“姑娘,你这不是……”
“我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会彻底放过你,保住你这条命,已经算是我宽宏大量了。”秦瑟打断了麻二的话。
麻二一脸灰败,也不能再说什么。
正在这时,正好徐知府带着人来了。
秦瑟便走上前,和徐知府小声地把方才问到的话,向他重述了一遍。
徐知府听得一愣一愣的,“浮云城?”
秦瑟点点头:“他是这么说的,我看他不像是在撒谎,咱们可能还得走一趟浮云城了,但在这之前,得劳烦大人,抽调衙役出来,将这人带回县衙,找大夫治伤,暂且看押起来。”
麻二腿上有伤,伤的不深,但若再不管不顾下去,也能死人。
秦瑟说了放他一命,就不会让他去死。
徐知府闻言,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朝衙役们吩咐下去,“你们几个出来,把他扶起来,带回花神镇县衙,我再去与县令交涉,让他暂且羁押此人。”
衙役们应了一声,便上前押起满脸灰色的麻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