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行稳住心神,因为我知道,如果对方军车里满满当当全都装载着凶徒,那么,就凭我和墨芷舞,想要和人家动手,边儿都沾不上!
出手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候,我已经没心情再去探究对方的来历和意图,双眼快速向盘山路两边扫过,开始寻找逃亡的路线。
这种盘山路,一侧是峭壁山体,一侧是杂草陡坡。
我注意到,这一段山路附近,坡度非常陡峭。
目测之下,只怕要超过75度?
在大学时,我上过野外求生训练的课外班,当时教练说过一段话:坡度小于三十度,有伤无死,超过三十度小于六十度,生死各半。
而若是超过六十度,还非要顺坡向下滑,那即便是保护措施完备的滑沙滑草游乐项目,一般人也会直接造成重伤。
到了七十五度…死就一个字,不带说两次!
我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想要顺着山坡逃生这条路,算是直接堵死掉…
哎,只能随机应变,或者,听天由命赌运气了!
勉强沉住气,我将沙山女监实习狱警的工作证递给对方。
同时,气沉丹田,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墨芷舞的小手。
那是在告诉她,随时要应付对方的暴起发难!
我的神态看不出任何不妥来,该紧张的地方,表现得恰到好处。
而,一股自以为是,老天最大我老二,我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最容易犯的毛病,也十分贴切地显现在身上。
我表现得各种不情不愿,似乎迫于对方的威慑,不得不递过去证件。
但又好像心中存有一百万个不服气,非要在女朋友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其实不是菜,老子不怕当兵的…
我觉得,这一刻,哥们也算是影帝级别了。
只是,事实上,我的心情,却已经降到冰点以下…
甚至有一种感觉,寒武纪的冷冽寒冬,再次回归降临到我江帆的心坎里。
我特意将证件交给那个女的,甚至狠狠瞪了另外那男人一眼。
我看出,起码这两人之中,男为主女为辅。
因此那个女的看完,必然还会转给男人查验…
这样一来,无形中也给我和墨芷舞增加了稍微充裕的应变时间。
不过,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女人接过证件看了一眼之后…
忽然,脸色大变!
“老大…队长,你看看这个…”
她迅疾无比地将我的证件塞到男人手中,而自己的面色,却忽然凝重起来。
我,懵逼了。
女监狱警的警官证很了不起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军人,会在乎一个小小实习狱警的证件?
进一步讲,正因为他们冒牌的军人的身份,才会更加不计后果胆大妄为!
这些家伙胆敢搞出恁大阵仗,不怕犯下滔天大罪,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狱警和其女友的生死么?
我,想不通…
接下来的一幕,更令我心中莫名其妙。
那个男人先是皱起眉头,似乎对女人的失态很不满意。
但,当他接过我的证件仔细观看…
妹的!
丫的脸色,变化得比身边女人,还要剧烈!
我心念一动,故意大声说,“哼,怎么样,哥们是不是也不含糊?我是司法警察,说起来不见得比你们大头兵差多少!”
不管怎样,我‘符合’自己身份的态度,可以有!
而且,我还得装作没有看穿他们破绽的神情,这样,才能多少麻痹对方,为自己和墨芷舞挣得一线生机。
“司法警?狱警?”
那个男人反复看着我的警官证。
“小伙子,我问你一句啊…”
他的面色开始缓和下来,变得和蔼可亲。
“按说你是一个男的,怎么会在沙山女监工作呢?你这警官证,该不会是假的吧…”
假?
假你麻痹啊!
你们是一些披着羊皮凶狠残暴的恶狼,你就认为别人也和尔等一样,都是大骗子吗?
我顿时‘怒气丛生’!
“我去!!!”
我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男的,就不能在沙山女监当狱警么?什么逻辑?嘿嘿,怎么着,要不你打电话问问,看看我们沙山女监,到底有没有我江帆这一号!”
说着,我双手抱怀,面露瘟色。
这时候,那个女的忽然凑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对方一愣,问了一句,“真的有个男狱警?”
女人点点头,表情十分肯定的样子。
于是,那男的神态再一次变化,从和蔼可亲,直接升级为---热情洋溢!
“卧槽,哈哈,老弟啊,你别嫌哥说话糙…咱大头兵都这德性,哈哈,我是个粗人,兄弟别在意啊!”
我点点头,面色也缓和下来。
同时,心中暗骂,你丫粗,粗个几把!
估计你那玩意,外强中干,比牙签粗不了多少。
这小子更高兴了,就好像自己今儿个新婚似的,各种开心。
“巧了,我们也是去…呵呵,这样,我和兄弟一见…那个,一见如故,不如来我们车上,一起好好聊聊?”
来了吧!
我心中冷哂,娘的,跟你聊,聊啥?
聊星星月亮吴刚嫦娥,还是谈谈人生大道理?
嘿嘿,你们这是想要下手了吧!
“别了!”
我淡然地说道,“老哥既然有任务在身,你们还是赶快去干革命工作吧,我们俩呢…嘿嘿,继续野战的干活…”
我的表情松弛下了,神态,也显得自然许多。
俨然一副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开始?瑟的倒霉样。
“这个…”
那家伙没话说了。
的确,他们不是出任务嘛,怎么还有闲工夫和我们瞎掰扯呢?
虽然我的心中充满疑问,尤其是当对方看到我的证件之后,不但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杀人灭口,相反,却盛情邀请我和他们同行…
难道说,丫们转性了不成?
事实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心中认定,这伙儿人依然没有想着放过我们,他们还是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