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看着我,忽然笑了,“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帮你?”
果然是这句话,无出我的意料之外!
从心理学的角度,如果一个人属于心思缜密,但做事还算直接光明的类型,就一定会当面问出这种话,明着诉求自己的利益点。
如果是冲动型,波大无脑,就会因为别人的求告或者哭诉先答应下来充大头再说,但做得到做不到可就是完全两回事儿。
而心理阴损,不但不想帮对方,还很可能暗中踩一脚的,就会说,这事儿嘛有难度但你放心,只要你如何如何,包在我身上了!
这种人的话最不可信,因为她首先要借你求助的这件事儿做文章,狠狠敲诈一笔,然后跑路或者躲开找不到踪影。
比较起来,第一种人最难打交道,但,却是最可信。
还好,姚静属于第一种。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大定。
看着姚静眯着双眼微笑的样子,我知道,她一定在心中猜测或者盘算我能答应她的条件和拿得出手的筹码。
然后,再根据我的承诺进行分析,到底该管还是不该管我的事儿!
如果帮我的话,又能帮到什么程度?
不过,如果真的像她预料中的这样,我和她将会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妥协,属于一种畸形的‘平等’交易,根本不是我去收服她!
绝壁不行,这距离我的想法简直天差地别。
“呵呵,其实你的问题我完全可以不用回答你,但我既然找你姚静来说事儿,当然要多少给你个面子!”
我看着她,语气很平稳,“只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姚静,帮我,是你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没得选择!”
我的话,顿时让姚静有些吃惊。
她的眼睛忽然瞪得极大,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些失态的模样。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吧?”
我笑了,各种人畜无害的表情,“但我告诉你,姚静,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思路很清楚!”
她终于忍不住了,亢声说道,“江队,你是说我会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地帮你卖命?”
姚静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凭什…”
深吸一口气,她收回后面的话努力调整着情绪,“那好,就算让我义无反顾以你江队马首是瞻,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这句倒是像句人话!”
我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她作为监区大姐头的自信心。
因为我就是要姚静知道,即便她能在别的管教面前混得风生水起,即便她能在一监区女囚们心目中拥有很大话语权,但,在我江帆面前,她姚静什么也不是!
彻底,碾压!
撕碎她任何一丝不平或者不顺从的意识,我才能用着得心应手。
“我是学心理的,因此我比别的管教更能了解女囚们的心理变化!”
我决定一步步来,先从意识上对姚静洗脑,让她建立一种内心被我洞彻,行为无所遁形的念头。
“所以,你是如何做到收服这些女囚们的心,让她们听你的话,我很快就可以猜到,你信不信?”
她不置可否。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逐渐收拢一些女囚为我所用,而你,也会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弱,你的影响力会变得越来越淡薄。”
“也许你不信我说的话,呵呵,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信!但,姚静你想过没有,监区里藏龙卧虎,有的是不亚于你,同样手眼通天的主儿!我就算自己办不到,但我可以扶持起来第二个、第三个姚静,对不对?”
我这句话,直接击中姚静的软肋,她的表情终于出现剧烈的变化…
显然,她没料到,我竟然这样赤果果地在威胁她!
而且我用的手段并不是其他管教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打骂,或者关禁闭上私刑。
那样,只会让姚静觉得自己的分量更重,重到连管教都不得不顾忌的地步!
而我,直接就是要动摇她的根基!
一监区,或者其他监区,出监队、入监队,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大姐头。
姚静,她也是有明里暗里对手的。
我没有留手,继续碾碎她心中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强硬。
“姚静,你可是亲眼看到我是如何算计铁处和利处的,甚至连秦队、陈科和岚监也站出来为我说话…你觉得,你,真的能对抗我嘛?”
她还是没说话,不过脸上的倔强已经开始变化为惶恐。
也许她想不通,我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年轻小管教,怎么说话办事儿如此厉害!
“我不会给你很多机会去想,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
我的声音忽然冷峻起来,“你沉默或者否认,都不是我想要的,一旦你转身离开,那就表明,姚静,你,将从此与我江帆为敌!”
我开始变化说话的腔调和语速,造成一种声音来自遥远天际的感觉。
“姚静…与我为敌,我保证在十天内,让你失去曾经在沙山女监拥有的一切特权,以及在女囚心目中的至高地位!”
终于,姚静的心理出现崩溃征兆,她咬着牙死死盯着我,“你,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告诉你,江队,我姚静也不是好惹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还真怕她不说话,扭头就走,看我是不是能做出什么毒辣手段。
越是开口对我顶撞,哪怕是这种毫无营养弱爆了的威胁,我心中的成算就越大!
“你又错了!”
我笑起来,换上一付诚恳的表情,“姚静,我一开始就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并不是想强迫你,对不对?而且,后面假设的那些,都是你拒绝我之后的结果…可,你为何要拒绝呢?”
“你…”
姚静被我锋利的言辞说得哑口无言,似乎正说反说都是我的理儿!
“哎,姚静,开门见山吧,我直接说我的要求,你只用决定帮不帮我,不要再跟我谈条件,因为,现在你没资格!”
她看着我,满脸不忿。
“不过呢,我江帆是讲道理的人,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恩将仇报,另一种是过河拆桥!”
我相信,她一定听得懂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