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九层，被默认为是破界者一重等级上限，不知道有多少破界者站在一重九层巅峰后，选择突破二重。
毫无疑问，这条路是被证实过无数次，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康庄大道。
但在这条“康庄大道”旁边，还有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通往的是死亡，但又有极低的概率，通往常人无法到达的一重十层！
杨凡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冒这个险。
蝴蝶放下手里的事，坐在他面前，蝴蝶面具后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杨凡。
安静了片刻，蝴蝶开口道，“你在犹豫？”
杨凡点点头。
蝴蝶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一般人，我肯定建议他放弃这个想法，但是你，我不会给你建议。”
“为什么？”杨凡好奇的问道。
“因为你很特别。”蝴蝶今天说话的口吻，少了平时那种轻松，多了些郑重，“杨凡，我看着你创造了许多奇迹，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你跟我见过的很多天才不一样，他们在一次次成功后，会越来越自信，但是你始终都是老样子。”
“不管你完成了多少次异界，战胜了多少敌人，你好像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我也分析过你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比其他人弱而自卑，我觉得你是因为知道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你的成绩在你了解的那些存在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那些成功并不能给你带来自信。”
杨凡诧异的看向蝴蝶，他自己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反倒是蝴蝶姐说出了这些话。
杀害母亲的凶手，最少是不妄道长那个级别的，而给母亲种下印记的家伙，实力连不觉道长都难以想象。
就这两个对手，杨凡就已经不会去在意一重阶段自己取得的任何成就。
何况还有他的意识空间，那个浩如星海，广阔无边，存在九团巨大星云，用星云锁链困了他十年的“牢笼”！
蝴蝶继续说道，“死亡异界难度是超越精英异界的，而且死亡异界还有一个特性，其他异界是可完成终极目标，也可以撑到时间结束，但在死亡异界，你想要出来，就必须完成终极目标！”
“一旦进入死亡异界，要么像大多数人那样死在里面，要么，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终极目标，得到奖励，然后活着出来，没有第三种可能。”
“杨凡，我不敢给你建议，毕竟能完成死亡异界的人，说是万中无一也不夸张，我不希望你死在里面。但另一方面，你身上存在太多可能性，我又怕耽误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好好想想，想想你要什么，你面对的什么，再做决定。”
蝴蝶正要起身，杨凡突然说道，“蝴蝶姐，能告诉我，到达一重十层有什么好处吗？”
蝴蝶侧目看了杨凡一眼，说道，“一重是二重的基础，一重的基础打得越牢固，二重的实力增长就会越快。”
“一重一层到九层，其实每个人的提升幅度，我们也叫属性提升系数都差不多。”
“凡人到一重初期，系数大概是2，初期到前期，系数是1.5左右，前期到中期1.3，中期到后期1.2，这是各大组织数据库里都有记载的，就算有些出入，但也不会太大。”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常说基础属性非常重要，天资越好的人，他的优势会越来越大，不止是在一重阶段，而是贯穿他的整个修炼生涯。”
“某些特殊丹药的确可以提升上限，缩小差距，但你也要知道，异界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你有机会得到特殊丹药，别人也可以！何况这种丹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别说你了，就是那些世家豪门的子弟，都不可能频繁使用那种丹药。”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如果有特殊体质，特长的，也会出现特例，不过也是极少数。”
杨凡听后，眉头紧锁。
他的基础属性，神魂值是非常出色的，可是肉身则差得出奇！
不管他的战斗技巧如何提升，在实战中，他总会因为肉身弱的原因，不可避免的被压制。
肉身，是施展一切手段的基础，而在肉身上，自己的差距还会随着等级继续扩大。
唯一能弥补的方法，就是一重十层。
既然如此，答案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不觉道长的建议，强大的敌人，自身的弱点，匪夷所思的意识空间，都在告诉杨凡，他必须突破常规！
片刻后，杨凡起身。
“蝴蝶姐，盛世这边提供进入死亡异界的机会吗？”
蝴蝶瞪大眼睛看向杨凡，这家伙怂的时候怂的要死，结果居然只是短暂思考，就决定去闯死亡异界了！
“你，你真要去？”
杨凡点头。
蝴蝶缓了好一会，这才深吸一口气，“好吧，你这个决定既让我意外，但又不意外，果然是你。”
“盛世这边提供，但潜江没有，需要去省级，另外，你们清道夫也支持，同样需要到省级单位去。”
“省级？花点钱不行吗？”
“不行。”蝴蝶摇头道，“死亡异界的陨石核心蕴含的能量很大，导致陨石体积也很大，市级不方便保存。”
“最关键的是，平时也没人用得上。”
杨凡说道，“那我应该去清道夫的，还是去盛世的？”
蝴蝶想了足足半分钟，这才说道，“最好都不选。你总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突破一重十层了吧。”
“那我选哪家的？”
“选个不出名的！”蝴蝶说道，“去蓝海集团的。”
“蓝海集团……”杨凡记得蓝海集团当初也有人参加新人竞技，除此之外，平时都没怎么听说过他们。
“蓝海集团跟盛世集团一样，也有公开异界，也为破界者提供贸易支持，不过他们在全国的分部没有盛世这么密集，只有一些大城市，省会有分部，其他地方都只是比较小的小型组织，存在的价值是为蓝海从各地输送人才。”
“如果是蓝海的话，你就不用去省会了，琼州那边就有一个比较大的蓝海市场，那边也提供死一重亡异界探索服务。”
“不过蓝海虽然开放死亡异界，实际上，他们的开放异界是免费的，但你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就是一年内，至少要完成蓝海发布的一个任务。”
“他们的任务是什么类型？”杨凡问道。
“这个你放心。”蝴蝶说道，“都是合法合规的任务，主要是一些护送任务，主要是海陆上的货物护送。”
杨凡点点头，看样子，蓝海跟盛世，只是采取了不同的“收费”模式罢了，
“你要去的话，我带你去。”
杨凡没有拒绝蝴蝶的好意，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上次跟着队长他们到潜江边界。
这次又是去他不熟悉的蓝海集团，有个前辈带路肯定会方便很多。
“那多谢蝴蝶姐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这么着急去送死啊。”蝴蝶笑着摇了摇头，“明天吧，明天早上，老地方见。”
“好！”
“今天你还去异界吗？”
“不去了，我先去找白铃主管取一些现金，然后回家准备一下。”
“嗯，我送你回家。”
当晚，杨凡将清道夫市场里所有的积分，全部兑换成了升级材料，并跟沙伯说好，第二天陈媛会去取材料。
陈媛听着杨凡的安排，一声不吭，皱着眉头看着杨凡。
“好了，都换好了，明天你去我公司取就行了。”杨凡说道，“我带回的那个箱子里有一千万，你拿去用，还有，如果我一周内没回来，把这张卡给黎小雨，密码是我的生日。”
陈媛看了一眼门口黑色的手提箱，突然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去异界探索。”
“你别骗我，去异界探索弄的跟交代后事似的。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杨凡看了看陈媛，轻叹一声，“这次异界比较难……总之，按我说的去做，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毕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陈媛恶狠狠看着杨凡，随后气呼呼的回到卧室，把门摔得很重。
杨凡摇了摇头，躺在沙发上。
琉璃躲在他怀里，杨凡看着琉璃，“琉璃，这次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带上你，但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如果我们真的回不来了，不要怪我。”
琉璃将身子往杨凡身上又靠了靠，似乎她也不想跟杨凡分开。
睡前，杨凡几次想给黎小雨发信息，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不让她知道也好。
只是杨凡刚放下手机，黎小雨的短信就过来了。
不知道黎小雨删了改，改了删多少次，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我等你活着回来。”
看着短信发了一会呆，杨凡深吸一口气。
小雨给他的，除了魂力上的提升外，最重要的，还是在他孤独时的陪伴，让他在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始终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第二天，杨凡早早到了约定地点，蝴蝶姐果然已经骑着她的机车等在那里了。
“不改变主意？”蝴蝶看着杨凡走来，问道。
“不改。”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