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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残月照双人(1 / 1)


由于离开九重山不像来时漫无目的地寻找,所以简单多了,三个人御剑很快找到幻境的出口,便直接冲出悬崖,飞离了九重山。

啼婴一回房间就想瘫倒在床上,但是看到屠廿马不停蹄地又不知去做什么了,她寻思了一下,起身去隔壁把正准备睡觉的大仇薅了起来。“小祖宗,你又怎么了?”大仇打着呵欠问道。“你们去九重山是为了找什么?”

大仇眼神飘忽:“你去问魔君大人啊,干什么问我?”

“他要是愿意告诉我,一早就说了,哪里用我问。”啼婴撇嘴,好像最近对屠廿有诸多不满。

大仇谄媚地笑笑:“大人连您都不说,我就更不知道了,那是大人他自己找到的,我当时都没来得及看见。”

啼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又问:“那你告诉我屠廿那个朋友是谁?”

“这我真不知道。”大仇双手半举以证清白。

“哦,也就是说刚刚是假不知道对吧?”

“什——”

啼婴不听他狡辩,径直回了自己屋里。由于这里房间很多,所以他们三人是一人一间房的。即使房门紧闭,她依旧能清楚感受到一阵又一阵草药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啼婴猜测这个所谓的朋友大概是个什么大夫。不过一念山有鬼见愁了,为什么还要特地下来找别的大夫呢?

想到这里,她又摸出自己昨天偷出来的解药。如空那个老东西,不知道说他抠搜还是浪费,这么大一个小瓷瓶就放一枚解药。她拔出瓶塞,倒扣过来摇了好几下,把瓶口对准眼睛仔细朝里面瞅了瞅,甚至把手指都伸进去抠了抠。

可恶,不管怎么看都是空的!

啼婴烦躁地把瓶子扔到一边,重重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活一天算一天啊。

屠廿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还说要跟自己双修,自己命都快没了,修个毛修!

啼婴也不知道这两天怎么了,自从那天后,老是会想起屠廿。

“唉,傻孩子啊,”啼婴暗自感慨,“他惦记的是你吗,他惦记的是白绥啊。”

念绥,一念山。听说一念山的山名就是屠廿取的,也不知这个念,是不是念绥的念呢……

她感觉鼻子有点酸涩,于是强迫自己闷头埋在枕头里。

“傻子,”她喃喃自语,“阿廿他也是个傻子。”

屠廿敲门来喊啼婴吃饭时,啼婴门也不开,就从屋里传来一声翁里翁气的“不吃”,像是蒙在被子里喊的。虽然知道她可能还不饿,但屠廿还是心里忐忑,在想她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当晚,啼婴烦闷地出门来透气,走了几步就见到院子里屠廿背对她,独坐在一张小桌边,他旁边还摆着一把空椅子,像是在等谁。他举着酒杯,仰头像是在赏月。天上一弯残月,像匕首般锐利地刺破夜空。啼婴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知道他在想谁。

啼婴看在眼里,却是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走过去,一副惊讶的模样:“大人?怎么晚上不睡觉,在这喝闷酒呢?”

屠廿牵唇浅笑,手指向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有些心事罢了,正好婴儿你来了,不妨陪我喝一杯?”

啼婴从善如流地坐下,屠廿端起另一个酒壶为她满上:“这是果酒,口味甜醇,不醉人,你尝尝。”啼婴挑眉,双手接过,尝了一小口,接着意有所指地说道:“男人呐,真是一句真话都不说啊。”

屠廿闻言手指蜷缩了一下,摩挲着酒杯,正欲开口,又听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那朋友呢?什么人在自己朋友家,还要一人独酌?”

屠廿苦笑:“你既已猜到,又何必点破呢?”

“我怕你当我傻,”啼婴没好气地说,“哦,不过我是挺傻的,都猜不到你那剑有名字。”她一口气闷了一杯酒。

“婴儿,我……”

“对了,你记得我那天遇见源道仙君了吧。”啼婴自顾自说着,好像根本没打算听他解释。而“源道”这两个字一出,果然就见屠廿的面色忽然变得阴沉,但还是竭力让语气显得温和:“怎么了?”

“他叫我绥儿啊,”啼婴暗自观察着屠廿的神情,“我和白绥长得像吗?”

屠廿低头喝酒,尽力表现地面色如常:“你们除了种族和性别,就没有相似的地方了。”

“哦,”她尾音上扬,“那就奇怪了……”

屠廿本想解释源道体内有白绥的妖丹,察觉到你的身份也是可能的,何况当时看到的还是狐狸,就听到啼婴轻飘飘的一句:“既然白绥修为比我高,见识比我广,长得还比我漂亮,那你怎么喜欢我了?”

屠廿始料未及,一时间语塞,强行灌了自己几杯酒。良久,他才撂下酒杯,释然地笑笑:“白绥……她是很好,但她眼里只有源道。”屠廿说着,自然而然地朝啼婴的方向靠去,月光映照下,他的身影逐渐压在了啼婴身上。

“婴儿,你眼里有我。”屠廿定定注视着啼婴的双眼,似醉非醉地说。

啼婴与他对视,默了片刻,然后开口:“你就这么杵我眼前,我眼里没你不是瞎了?”

屠廿:“……”

他无奈用额角轻轻靠上啼婴的肩膀,声音低哑:“小祖宗啊,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啼婴没回话,任由他靠着。他好像觉得自己这样不舒服,忽然双手环上啼婴的腰,然后脸埋在啼婴背上。啼婴浑身一僵,屠廿的呼吸沁得她后背湿湿痒痒的,尽管怀疑屠廿是假借酒醉占自己便宜,啼婴仍然心一横,由着他抱。

屠廿察觉啼婴的纵容后心里惊喜掺杂着苦涩。许久,他闷声开口:“你别见源道了行不行?”

啼婴嗤之以鼻:“谁稀罕似的,也就白绥傻兮兮把她当个宝。”

“你别骂……”

“怎么,还替她说话?”啼婴毫不留情地捅刀子,“人家知道你是谁吗,轮的到你给一个坟头草都一米多高的人说话?”

“……那是你前世。”屠廿委屈巴巴地搂紧她。

“就是前世我才骂,瞎了狐狸眼,”啼婴骂骂咧咧,“就那个不靠谱的病秧子样儿,一看就是伪君子,要我说选他还不如选她旁边那个年轻的——”啼婴感觉屠廿的手臂骤然缩紧,她一时忍不住咯咯直乐。

“只要不是源道,你喜欢谁都可以。”屠廿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啼婴狠狠一颤,低头看他环在自己腹部的双手,轻轻触碰了下他微凉的手背,有种想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的冲动。

“对了,白绥的坟我年年都扫,没有坟头草。”

屠廿不合时宜的一句,直接给啼婴整不会了:“不是,你还真给弄了个坟?”

屠廿“嗯”了声:“就在一念山靠近山顶的一处偏僻的位置,对了,有仙山上也有白绥的坟,源道从三年前起也是每年都去。”最后一句屠廿说的有些轻蔑,但是啼婴心里乱糟糟一片。

“狐妖死后尸体都会挥散,你弄个坟里面是空的?”

屠廿顿了顿,说道:“确实是空的,等回一念山带你去看看?”

“……我一点都不想去。”

笑死,谁想看自己的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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