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婴——”
没有人回应。
“啼婴——”
也没有狐回应。
屠廿将魔尊殿里每个房间都搜寻了一遍，还把所有桌子、椅子、床、茶几都掀起来查看了一遍。“怪了，怎么就不见了呢，昨晚她说什么要自己单独一间屋子多考虑考虑，我才放她自己歇着，结果清早起来就不见影了。难道自己去找早餐吃了？”他边想着边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迎面碰到大仇嘴里叼着包子出来。
“大人？”他含糊不清的说，“咋，没给您送早餐，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看见啼婴没有，我找她呢。”
大仇囫囵吞下半个包子，花了几秒才想起来啼婴是什么：“嗷，那个小丫头是吧，大人，你把她送厨房了？不过您口味有点重啊，我都不知道您连这都能吃——”
“什么？我没——”
“诶哟您放心，我一会就进去看看做的怎么样了，不行的话我让水蛇亲自来指导一下，保准把那丫头烤得外焦里嫩，蒸得香滑酥软……”
“这不是魔君大人吗，怎么想着来厨房了，听你们这是在念叨我？”屠廿和大仇一转头，就看到水蛇扭着腰肢从一旁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只白狐狸。
“水蛇啊，你来得正好，大人想把昨晚绑回来的小丫头吃唔噢——”他说到一半，屠廿一拳砸到他肚子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像只虾一样躬起后背。
“水蛇，你这狐狸哪里捡的？”屠廿看着她怀里躺得舒舒服服，埋在她胸前蹭来蹭去的狐狸，一大清早的血压险些压不住。
“这个啊，今早一出门就趴在我门口呢，小可爱真会挑地方，是不是闻到我房间里的花香了啊？”水蛇从啼婴的头摸到后背，啼婴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窝在美女臂弯里，还不忘抽空斜楞屠廿一眼。
屠廿冷哼一声，凉凉拆穿：“她是啼婴。”
水蛇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僵了一瞬，大仇炮仗般的声音在耳边炸起：“这是啼婴？！！她怎么变成狐狸了？哦大人，我明白了，你是想吃狐狸肉呃啊——”
屠廿又赏了大仇一记肘击，冲着狐狸厉声道，“啼婴，你给我过来。”
啼婴一个猛子就往水蛇怀里扎，水蛇不禁见状“咯咯”笑出声：“瞧您凶成这样，谁都不愿意过去。”她抱着啼婴轻轻放在地上，忍不住惊叹：“没想到这年头还能看到狐妖，还是只两尾的，瞧瞧这小脸，这尾巴，这毛色，真是漂亮。”她退后两步蹲下，直视着狐狸的眸子笑道：“乖，给姐姐变个人瞧瞧。”
大仇这回长记性了，远离了屠廿两步才开口：“才两尾的狐狸就能化人了？”
啼婴有一瞬间呆滞，屠廿飞过去一记眼刀子，大仇识趣地闭嘴。水蛇温柔地抚摸啼婴的头，啼婴忍不住“嗯嗯”叫起来。
“她现在可变不了，毕竟以她的修为怕是不会给自己变衣服。”屠廿有些嘲笑似的说。啼婴身子趴低，哼哼唧唧抬眼望着水蛇，好像是在委屈。
“说人话。”屠廿没好气地把啼婴抱起来，啼婴到底还是有些怕他，这会被吓得不敢出声。嘴上狠，屠廿手上也没敢把她怎么样，反而嘱咐水蛇去给她置办几身衣裳。
“好嘞，保证我们小可爱跟我一样，走在魔修时尚界的最前列！”水蛇朝啼婴抛了个媚眼。屠廿看着水蛇低领露脐的辣妹装有些嘴角抽搐：“不要你这样的。”
“切，没眼光。”水蛇娇嗔道，又最后揉了把小乖狐狸的下巴，然后转身离开了。
屠廿径直抱了啼婴回房，房间的早餐还有些余温。啼婴小鼻子动了动，蹭地从他怀里跳出就蹿上了桌。早饭是简单的清粥小菜，还有两笹小笼包。“你就吃这个？”啼婴不满地嘟囔，屠廿用筷子夹了一枚小笼包递到她嘴前，啼婴凑过来嗅了嗅，一口就叼走了。
“怎么，这不比狗粮好吃？”
啼婴吃得正欢听见这一句，差点没噎着：“唔不食狗粮！！！”她哼哼着还自己又叼过来一个包子，很自豪地说：“我当年在有仙山上，所有的菜品都尝过。”
“哦——”屠廿夹了一筷子青菜，“偷尝的吧。”
“……”
“我，我还加餐呢，吃一整只有仙山上的肥鸡！可好吃了。”
“哦——”屠廿舀了一勺粥，“生的吧。”
“……”
啼婴生气地选择闭麦。屠廿轻笑，一人一狐安静地用完了早餐。
中午啼婴就穿上了水蛇送过来的漂亮小衣服，抓着衣袖晃着下摆来回转圈。屠廿侧身靠着墙看她，看着水蛇夸得她周围都冒小花花了。“看我们啼婴这么可爱，真不知道有仙山上那群老不死怎么想的，说把孩子扔了就真扔了。”
“多亏他们不长眼，”屠廿冷笑，“不然要是知道有妖在他们门派下，啼婴怕是活不到现在。”
“可不是，不然说不定就被哪个丧尽天良的狗男人强迫去双修了呢。”
屠廿：“……”
“水蛇姐姐，有没有可能，”啼婴突然扭过来，抱着水蛇的细腰嘤嘤撒娇，“这个丧尽天良的狗男人就在你面前呢？”
水蛇愣了一瞬，讶异地看向屠廿，后者心虚地移开目光。水蛇默了几秒后突然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大人喜欢这样的，难怪我当年求您跟人家双修您都不肯呢——”
啼婴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水蛇妩媚的面容和风情万种的姿态，然后低头瞅了眼自己的小短腿，以一种“你是不是眼瞎”的眼神望向屠廿。
“……水蛇，你要再多嘴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听听，还不让说呢，”水蛇附在啼婴耳边轻语，“没事，这些猪蹄子们眼光都不好，我早就习惯了。乖，你先去把那两件冬装也试了，要是不喜欢我再吩咐下面改。”
啼婴蹦蹦跳跳走了，水蛇站在屠廿一旁，问道：“放下了？”
“有什么放不下的？”
“说得轻快，您十几年前可不是怎么说的，我还记得您当时……”
“水蛇，”屠廿不悦地打断她，“不要什么都告诉啼婴。”
“我懂我懂，”水蛇抚着脸轻叹，“渣男不会让现任知道白月光的存在的，唉……”
屠廿：“……”
毁灭吧，有时候一个人当魔君挺无助的。
“不过若是您真想同她双修，可要好好对她，狐妖恩怨分明，只要你对她足够好，说不定就能打动她了。”
“足够好吗……”屠廿的思绪好像飘向了别处，水蛇没注意只是继续说：“像我之前养的猫崽子，成天蹬鼻子上脸，矜贵的要死，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好不容易才能给我点好脸色。”
“养猫？”屠廿回过神来想到早上，忽然大笑，“猫不适合，还是把她当狗养吧。”
一生逃不过当狗命运的某犬科少女掀开帘子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毁灭吧，有时候一个人当狐狸挺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