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玉英嫂子急匆匆地来找她。
南汐带她来到房门前,小声说:“姑娘可能是昨日喝酒喝多了,都躺在屋里一天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躺着!晚晚!晚晚!快起来!嫂子有急事找你!”
林晚晚穿好衣服,没精打采地打开门。
“怎么了嫂子?出什么事了?”
李玉英打量了她两眼,见似乎是心情不好,问道:“你这样子不像是醉酒难受,咋地了这是?”
“我没事嫂子,你说就行。”林晚晚摇摇头回道。
“那行,我跟你说,今天铺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吃新菜的,还要昨日喜宴上的酒!一个劲儿地派人来催,还有些爱喝酒的买不到就不走,可愁死人了!你是咋想的?”
“等下个月和新菜一起上,我先准备准备,让他们别着急。”
“下个月?”李玉英忍不住惊叫,“我怕他们能把咱们铺子门槛踏破!”
“那行,我尽量早点,嫂子你先拖拖他们,这两日我就去酒坊那边瞧瞧,到时跟雍城的铺子一起,临近年底,能好卖些。”
“那你心里有数就行,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李玉英走后,林晚晚又躺回床上发呆,胡思乱想着。
第二天,她带了几瓶酒和吃食来到麓水书院找沈墨,结果被守门的老伯拦在门外。
林晚晚拿出一瓶忘忧塞给他,讨好地说:“老伯,这是我们百味居还未售卖的好酒,您尝尝?我真是山下田庄的东家,来找我们林家村的沈墨打听点事!”
老伯打量她几眼,又看着手中的酒,于是拔出塞子闻了闻,顿时双眼一亮!果然是好酒!对她的话也信了几分。
“咳,那什么,既然是田庄东家,那你进去问吧,切莫引人注意,打扰学子们读书。”
“好!您放心,我问完就走!”
老伯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这会应该是休息时间,三三两两的学子们结伴在书院内散步,看见林晚晚后很是惊奇。
“林掌柜,你怎么有空来我们书院了?”有些人认得她,跑上前打招呼。
林晚晚笑着问他们:“我来找个人,你们可认识一个叫沈墨的?”
“哦,甲榜的沈墨啊,认得认得,我们带你找他去?”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帮我叫他出来可以么?我找他问点事就走。”
说完,她拿出来两瓶酒递给他们,“麻烦你们了,这是百味居还未售卖的酒,你们拿去分了喝,正好帮我们铺子试试味道。”
“这都是小事!”
“百味居的酒?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多谢林掌柜!”
几人抱着酒,兴致高昂地跑去学舍找沈墨。
沈墨正在写课业,突然桌前围了好几个人,他放下笔,抬头一看,与这几人并不相熟。
“几位找我有事?”
“是百味居的林掌柜找你有事,她托我们来喊你,就在竹林那边等你呢。”
沈墨一愣,没想到林晚晚会来找他,迅速收好东西,跟他们道了声谢,往竹林那边快步走去。
林晚晚老远就看见沈墨走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沈墨走近后,着急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我就是来看看你!”
他顿时松了口气,今年事情多,难免就往坏处想。
又不禁思绪一转,猜到她所为何事而来,问道:“是为我哥来的?”
林晚晚目光心虚的瞥向别处,扯着袖子说道:“不是,就挺长时间没见你回村了,怎么一直呆在书院?”
沈墨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说中了,神情也不由得黯淡几分。
“家中就我自己,总不好日日去玉生他们家吃饭,留在书院还能多习会书。”
林晚晚倒是忘了这茬,急忙说:“你家没人可以去我那吃啊!我还能饿着你不成!真是的,下次休沐直接去我家,管你一日三餐,听到没有!”
“好。”沈墨点点头,脸色也好看不少。
“那个,你哥他们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果然,这不来了,沈墨在心底冷哼,“我哥今年回不来,我娘应该年底之前回。你放心就好,他整日都在忙,没时间去找官家小姐。”
“啊哈,哈,是么,我也不担心那些,就是随口一问,主要是来看看你,给你带些东西,你平日里好好吃饭,千万别亏了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还有,别忘了下次休沐去我那吃饭!”
“好,我记下了。”
林晚晚把食篮递给他,又叮嘱他两句,这才往外走。
沈墨快步走到她身侧,“我送你到门口。”
她也没再多说,这孩子有些死心眼,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弃。
沈墨站在书院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五味杂陈。
守门的老伯笑道:“别看啦!影都瞧不见了,咋地,那丫头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他淡淡的回道:“不是,她心中早已另有其人。”
“唉!可惜啊!明明跟你十分相配!这人生呐,还是得潇洒肆意些,有时候主动一点又何妨,至少不会留下遗憾!你说是吧?”
沈墨忽然笑了,心里的阴霾逐渐散去,豁然开朗……
“陶伯说的是极,尘埃未落定,结果尚未可知,我还是有机会的。”
“嗯~老夫看好你小子!将来别忘了送我喜酒喝就行!”
沈墨笑着应下,拎着东西回到住处,打开一瓶酒闻了闻,酒香瞬间飘满整个屋子,勾的其他人全都跑上前,想来蹭杯酒喝,被他无情拒绝。
“霁林,别这么小气嘛!就给我们尝两杯!”
“就是啊!大伙一起喝才开心!”
“啧啧,真是无情啊霁林,亏我还总是帮你带饭!”
沈墨把酒放好,沉声说:“下午还有课,不宜饮酒,等晚上叫着玉生一起来喝。”
其中一位同窗听后高兴地搂着他,“多亏你提醒,不然我们都忘了!”
“那等晚上再喝!好久都没吃酒了,今晚上可得好好过过瘾!”
“霁林呐,可别抠搜啊!多拿出两瓶来,我可看到了,那篮子里还有不少呢!”
“嗯。”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沈墨喊上林玉生,把饭菜拿去小厨房热了下。
“啧,沈墨你老实说,林晚真是来问你哥的?你俩真没事?”
他没说话,继续干手里的活。
林玉生又笑道:“也是,你跟个闷葫芦似的,怎能赢过玉树临风的漓大哥~”
沈墨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微冷,其中还夹杂着警告,“你是不是不饿,想回去做课业?”
“嘿嘿,当然饿!你看说你闷咋还生气了,若那林晚能多看我们两眼,还有你哥俩什么事!真是的,她都跑来找你了,不抓紧机会扮扮可怜,诉诉衷肠!”林玉生搂过他的肩膀,继续小声说:“你听哥的准没错!这姑娘啊就得哄!在外呢,你替她挡下风风雨雨,在她面前呢,要对她甜言蜜语,唯她是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我就不信你拿不下!”
沈墨想了想,也虚心请教:“若是惹生气了该如何?”
“往死里哄。”
“怎么哄?”
“这……”林玉生挠挠头,这就问到他知识盲点了,他也没经验啊,之前说的那些还是从画本子上看的。
“咳,那什么,我那有几本书,等回头拿给你看下,你看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春宫册?”
“咳咳咳!你,咳!”
林玉生被沈墨的话吓得呛住,脸憋的通红,指着他大声说:“好你个不正经的!平日里没少看吧!快拿出来,不然我这就修书一封告诉你大哥去!”
沈墨回过头,没搭理他,把热好的菜端出来,“好了,快点端回去,册子士成那有,你找他要去。”
“行啊你们,没想到平日里还在看这种东西,小心被人检举了去!”
“若是被人检举,第一个就怀疑到你头上。”
“嘿,你小子,长本事了啊!果然春宫册比画本子有用是吧!”
“你想看就去问他要,别扯上我。”
等林玉生满心期待的借来书后,打开一瞧,瞬间黑了脸,这都是什么玩意?只能看清两颗黑乎乎的脑袋,其他的地方全都晕染成一团,还看个屁啊!
他抬头看其他人都在捂着嘴偷笑,顿时有些气恼,瞪着沈墨咬牙切齿地问:“这就是你说的春宫册?逗我呢?”
沈墨对着士成扬扬下巴,“这可是士成花费十两银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你慢慢品,不必着急。”
“哼,你们自己留着品吧!”
“哈哈哈,士成那天太紧张了,也没当场检阅,这不吃了个大亏!”
“去你的!青天白日的你好意思在大街上看这玩意儿啊!”
“我看怎么了,他们又不知道我看啥,就你怕这怕那的,才被人坑!”
“好好,下次你去买!”
“切,去就去,我才不怕!”
沈墨看着这群人斗嘴,无奈打断:“你们还吃不吃?不吃我自个吃了!”
“哎,吃啊!”
“快快快!霁林,酒呢?把酒拿出来尝尝!”
“都馋了我们一天了,快满上!”
沈墨打开篮子,看着上面的名字,挑了一瓶忘忧和桃花酿,唉,感觉给他们喝有些可惜,这酒他留起来以后慢慢喝多好!
那群饿狼才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抢过来直接打开瓶塞倒满杯。
“好香啊!果然百味居卖的都是好东西!”
“是啊,今天林姑娘不是托人来喊你,也没让他们白跑腿,就送了他们两瓶酒,我听说啊,他们在住舍里喝的酩酊大醉,被庄教谕狠狠罚了呢!整个屋子里都是酒香,你们猜他们喝了多少?”
“一瓶?”
“两瓶?”
“呵~才喝了大半瓶,全都放倒了!”
“他们酒量不行?才喝了这点酒就醉成那样?”
“才不是,庄教谕他也尝了尝,说这酒劲大!酒量不行的要少喝,不可贪杯!”
“来来,咱们也来尝尝!我还不信了!”
“嘶……过瘾!”
“哎,这桃花酿味道清甜,来,玉生,你喝这个,这个不醉人。”
林玉生接过来倒了一杯尝尝,果然喝着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