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洵心情不好，甚至在生气。
顾如宴一回来就发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凝重的左洵，眉头紧蹙，一股低气压盘旋在他的周围。
这是怎么了？
顾如宴坐到了男人的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左洵正低着头看视频，顾如宴瞥了一眼，是她和陆湛拍摄的香水广告。
这支广告光影与质感绝佳，配上抒情的音乐，缔造了一种极致的浪漫，获得巨大的成功，上线不过十天就斩下十亿播放量，高达千万的点赞。不仅在国内大获成功，国外也是好评如潮。
“仲夏夜迷离”这款香水已经卖脱销了。
“左洵，你怎么在看这个。”
“如宴，你喜欢他吗？”
冷不丁地，左洵问道。
“喜欢谁？”
顾如宴一时跟不上左洵跳动的思路。
“陆湛。”
左洵紧紧抿着薄唇，他的睫毛微微抖动，眼睛盯着顾如宴，一瞬也不瞬，寻求着一个答案。
陆湛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相信，可他的眼睛却不会欺骗自己。拍摄这个广告的如宴，那溢满爱意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确实是坠入爱河的模样。
“左洵，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顾如宴只觉得好笑。
“因为我想知道，眼神到底会不会骗人。”
左洵手一划，视频便暂停了，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如宴喜极而泣的模样。
“左洵，这是在拍摄广告，怎么能当真。”顾如宴低声抱怨，声音娇娇软弱的，仿佛是在撒娇，“难道我在你的心里是一个完全没有演技的花瓶吗？”
“当然不是，只是……”无论怎么样精湛的演技，没有爱意，是演不出这样的眼神的。左洵低声又问了一遍，“如宴，你喜欢他吗？”
左洵竟然是认真地在问她这个问题。
“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如宴一字一句道，回答的干脆利落。
“真的吗？”
左洵对上顾如宴的眼睛，他的眼神里还蕴藏某种东西，就像是一颗明亮的星辰游弋在他黑色的眼眸中。
“嗯。”
顾如宴点头。
“如宴，那你喜欢我吗？”
左洵握住顾如宴的手，张开手掌，将女人的整个手纳入手心。
如宴刚要张嘴回答，左洵将手指抵在她的红唇之上：“不要回答。”
他不需要她的答案，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答案。
“如宴，我可以吻你吗？”
左洵抬起另一只手，弯曲着食指，擦过湿润的嘴角，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如宴脸上，不错过任何一丝神情。
“左洵，不可以。”如宴摇了摇头，“我的感觉不重要，我永远都只会是珺娅的妈妈，左溪的妻子。”
为什么尘世间的人会如此沉迷情爱？
她喜欢左洵吗？
不清楚，但她确实不讨厌他。
但这并不重要，她来是为了逆天改命，而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
“你值得更好的。”
男人的眼光过于炙热，如宴招架不住，移开了视线，只是低声道。
“你就是最好的。”
左洵漆黑的眼里满是汹涌的情绪，在听到女人的话时，他的心已然沉到海底，只觉得要窒息了。
一种无形的强烈的哀伤感弥漫开来，笼罩两人，将人淹没。
这种哀伤感没来由，无定向，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如宴，像墨迹一样在她的心头荡漾扩散。
“左洵，我什么的给不了你。”
再也坐不住了，如宴起身离开。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左洵的情绪激动起来，却硬生生克制住了，他喉咙紧绷，身体线条也紧张起来，他抓住了如宴的纤细的手腕，“我只想你不要拒绝我的给予。”
左洵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哀求。
在没有遇到顾如宴之前，他从来没有过心动的感觉。他坚信，之后也不会有人让他心动。
只此一生，只此一人。
“左洵，你别这样。”
像左洵这样的天之骄子，如此落寞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如宴也不明白，缠绕在心底的这一股淡淡的哀愁是怎么回事。
“如宴，就这样保持现状就很好。”
左洵薄嘴唇紧紧的抿着，他的睫毛微微抖动，眼睛盯着如宴，一瞬也不瞬。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如宴鼻翼翕动，在心中酝酿许久，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在这僵持之时，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喂？”
如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
“晏晏。”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陆湛的愉悦，他低沉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在哪里？吃过饭了吗？叫上珺娅小公主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用，吃过了。”如宴冷淡道，“陆总，有什么事吗？没事挂了。”
“有事，而且是要紧事，得当面谈。”电话那头，陆湛的眉毛不自觉蹙了起来“晏晏，你在哪里？云雾别墅？”
陆湛能和她谈什么要紧事？三个合约都已经完成了。
如宴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他：“我累了，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上说。”
“罗伯特导演的新电影《人生奇点》正在试镜，我向导演推荐了你，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陆湛长吁一口气，略带几分惋惜道，“晏晏，那你好好休息吧。”
如宴退圈的把戏自然骗不了陆湛，他对于如宴的动向可是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如宴的打算。
“罗伯特导演，是罗伯特·安东尼奥导演吗？”
如宴心中一喜，不自觉攥紧了手机。罗伯特·安东尼奥是独立电影界的大腕，年纪轻轻便声名远播，拥有无限的想象力，鲜明的创作主题和影片风格让他独树一帜。和一般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导演不同，罗伯特·安东尼奥导演的电影往往口碑票房双丰收。
“哼哼，当然是罗伯特·安东尼奥导演？有兴趣了吗？”
“当然。”
“晏晏，我就是喜欢你的直率，那我来接你？”
陆湛一到，就看到如宴身边的左洵。他挑了一下眉毛，不耐烦道：“左洵，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你也应该习惯了吧。”左洵不动声色，“如宴的身边会有我这个事实。”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看不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