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这小孩子能那么搞笑,恐怕这成绩一出来,他家的祖坟又得再冒一次青烟了。
寒假在家待着不用上班的感觉真好,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批改永远也改不完的作业了,也不用熬夜备课了,真是爽到家了呢!
正式在编的同事在假期还要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但像我这样的,放假就是放假,学校不会过多干涉我的休息时间,爽到不行。
但有一天,一大清早我就被妈妈接电话的声音给吵醒了,好像是给谁介绍对象什么的,电话声音还不是很清楚,而且离得有点远,我也就没听清。
当我正打算继续投入睡觉事业的时候,就听见我妈在门口喊,“盼弟起来了,盼弟快起来,人家要给你介绍对象的,过一会儿就来了,你赶快起来收拾收拾。”
“卧槽,真冒昧。”我心里在骂。
我不情愿的爬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化妆,太久没化妆了,手都有点生疏了。
忽然想起之前每次化完妆,美美地走进教室,班里面孩子们的反应总是让我感到很意外。
比如说,之前我去嫁接假睫毛,第二天到学校,讲台两边的同学就会盯着我看,用很天真的语气问我,“老师,你怎么有两层睫毛?”整得我特别尴尬,想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比如,我会在睫毛根部和眼尾位置画上眼线,就会有小孩问我,“老师,你画的是死亡眼线吗?”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死亡眼线,只是看到了眼线就会称呼其为“死亡眼线”,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觉得他们天真可爱。
再比如,那天我觉得自己眉毛还行,不用再描眉了的时候,班里的孩子也会盯着我的眉毛,很惊慌地大喊大叫,“大家快来看啊,老师眉毛掉了一半!”其实是因为之前文眉,眉尾的颜色掉的不太清楚了而已。
还有,那段时间我挺忙,一直素颜朝天,然而有一天,心血来潮忽然化了个妆,一进班小孩就起哄说,“老师化妆了!老师化妆了!”他们恨不得冲到楼上校长室,拿着话筒对着全校喊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
再比如,有时候给自己涂上和口红同一色系的眼影时,小孩会说,“老师你口红怎么抹到眼皮上了。”
这群孩子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几天没见,我都有点想他们了。他们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仿佛就在昨天 。
一番打扮之后,再看看镜中的自己,果真是不一样了,“刘盼弟你打扮起来还是很美的嘛!”我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挑了挑眉。
媒婆是我妈多年的朋友,自打我记事起,这个人就经常来我家玩,但是我上大学之后的这几年就不怎么见到她了,今日一看,她是又黑又瘦,个子也比以前缩了不少,这也可能是我长高了的缘故。
她还没进我家大门就冲里面喊着,“四姐!四姐!”
“胡姨。”我微笑着问好,声音不是很大,胡姨竟直接略过我,径直往屋里走去,此时我是有些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
“思玲!”我妈激动地喊着,立马出来迎接胡姨。
“快进来!快进来!”我妈一边招呼着,一边对我吩咐道,“盼弟,去给你胡姨倒杯水!”
“哦,好!”我的分贝提高了很多,胡姨愣在原地,“哦,你是盼弟啊!”
“嗯,对!”我继续保持着微笑。
只见胡姨高兴地拍拍我妈的胳膊说着,“哎哟,我刚刚以为谁站在门口呢,也没认出来是盼弟,四姐你有福气哟,闺女长那么大了,你看多好看。”
我妈听到这话,笑得美滋滋的。
“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你了,你可记得我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才这么点儿。”胡姨两手比划着,看她比划的长度,抱我的时候,我应该只有一岁左右吧。
“先不说了,快进屋坐,进屋坐。”我妈拉着胡姨进屋了。
等我倒好茶进屋的时候,听见胡姨在描述那个即将与我相亲的男孩子。
“盼弟,你要是嫁过去就享福了,男孩爸妈开厂的,他还有个姐姐也很有出息,开什么公司的,我也不太懂,反正不缺钱。”胡姨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呷了一口茶。
“我们不求对方家多有钱,只要人好,老实本分,两个人能看对眼,以后能对盼弟好就行了。”
“那肯定!人家也是想找个老实本分的,所以我来呢,也是跟你说说,看看盼弟的想法。人家男方也想知道女方什么态度,对吧!那要是你们没有什么意见呢,两人中午就见一面,吃个饭,怎么样?”
“行行行,好!”我妈看上去十分乐意。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呢,就电话联系!”胡姨知道我们的态度之后也放心了,起身要走。
我妈留她再坐一会儿,但胡姨都拒绝了,说男方家现在正在他家坐着呢,她来这边就是看看我们的想法,不然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带男方来我家有些不合适。
我妈听后也不再挽留了,笑着恭送胡姨离开。我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心中感慨韶华易逝。
“妈,胡姨这几年怎么老的这么厉害了,走路腿脚都不利索了。”
妈说胡姨也是个可怜人,丈夫这几年患病,她忙前忙后的,就老得很快。前段时间下雨天路太滑,她还摔了一跤,让她去医院看看,她又舍不得花钱,怎么劝也不听,就一直忍着,疼了好久,忍不了了,才舍得用便宜的膏药贴。
我的眼睛湿润了,真是听不得这些人间疾苦。一想到她还专门跑过来,我就觉得肩上的责任变重了,这个亲我还真得好好相,绝不能辜负胡姨跑这一趟,合适的话,我就嫁了,给人家来个痛快的,也省了胡姨的心。
吃饭地点定在城中心的一家名为“好有缘”的餐厅,说真的这名字挺俗,刚听到我没忍住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