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村中,陆家父子“父慈子孝”;长安城中,一则流言愈演愈烈......
程家父子坐不住了,开始满大街挥舞马槊找人算账。
事情本不大,发展到这一步,其实跟流言本身已无太大关系。
程家父子什么德行?
横行长安近十载,早已混的人憎狗厌,之所以仍能逍遥、没有患上心理疾病,靠得就是一张金刚不坏的厚脸皮,单论坚挺程度,比之城墙也不遑多让,等闲情况,根本破不了防。
奈何幕后黑手太可恶,不断更新流言版本,传至今天,早已不再局限于“程家家主是色魔”、“程家大郎不识字”的轻微程度,而是上升到了祖宗高度。
程咬金发誓,誓要将幕后之人找出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背后如此编排老程家。
程咬金的做法很粗暴,首先从以往的仇家开始,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跟老程家有过龃龉、结过仇的都倒了霉。
程家大小三个恶霸,哗啦啦带上一众部曲,见人就打,见东西便砸,短短一日之间,横扫整个权贵圈,主打一个无差别轰炸。
什么?你说程家行事太霸道,可能会伤及无辜?
程咬金不屑一笑:“简直笑话!雪崩之下,焉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敢在背后推波助澜,抹黑程家,看老子不搞死你!”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
.......
于是,当天弹劾程咬金的折子堆满了整张御案,李世民很生气,连夜派人将程咬金宣进宫里谈人生。
许是白日里做的太过火,又或是耽误了李世民好事,总之,这次程咬金被约谈的时间格外漫长。
然后,不出意外的,李世民爆了粗口,一张俊脸耷拉得老长,将程家女性上至80老妇,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全都友好地问候了一遍。
至于有没有口头临幸,大概......还有待考究。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程咬金压根就不带怕的。
是夜,侯、魏两家府邸的茅房便着了火.......
事后,程咬金第一时间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此事,声称此次侯、魏两家茅房失火事件与他老无瓜,并且严厉指责二人背后故意抹黑老程家的不道德行为。
据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和长相的巡夜武侯好心作证,侯、魏两家确是遭了天谴......
事情渐渐闹大,某个自觉蒙受不白之冤的大唐第一谏臣--魏·孤勇者·徵,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洋洋洒洒数千言,全程不见一个脏字,将程老匹夫骂得狗血淋头。
李世民震惊的同时,心中又不免感到庆幸:“原来魏老匹夫的文采这么好,幸亏......”
“咳咳!”
悄悄擦了擦额角莫须有的冷汗,李世民大义凛然一拍胸脯,道:“玄成放心,朕定当严查此事,还卿一个公道。”
深深看了李世民一眼,魏徵拱手告退。
第二日一早,程咬金锒铛入狱,大理寺狱......
.......
陆羽的心情很不好,与程咬金不同,他是真的坐牢。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安安心心当个狱使混口饭吃,却没想到官没做成,反而有性命之危......
“你小子犯了何事?怎么混得如此之惨?”隔壁豪华的单人间中,程咬金吃着烧鸡,喝着小酒,一脸乐呵。
【解气,当真解气!】
本来,程咬金打算等到禁闭结束,马上带人杀到河南村中找陆羽算账,没成想,这小子竟然在他之前入狱了。
“我犯了何事,你不知道?”陆羽抬头望天,一脸的幽怨:“不是我说,我不就写错了几个字,您至于向陛下告黑状?”
“哈......啐!”随口吐出一块鸡骨头,程咬金一脸懵逼挠挠头:“告黑状?俺告你什么黑状了?你给俺说清楚。”
陆羽:“......”
装傻,还在装傻!!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一个老阴比?强买强卖也就算了,自己记不住诗中内容,以至于闹出笑话,最后搞得满长安皆知,怪我喽?
再者说了,我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不会写繁体字怎么了?!!
我是吃你了家的大米,还是睡了你的女人,至于让你这么记恨?非得搞死我们一家不可?!
陆羽越想越气,当下也顾不得二者身份地位上的差距,直接选择开喷:“沃日恁姥姥!!”
程咬金直接就被骂懵了,以至于好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反正骂就完了。
陆羽可不管他是何反应,只管一个劲的开骂,怎么恶毒怎么骂。
“卧槽你个老瘪犊子.......”
这时,程咬金也逐渐地来回过神来,于是便跟陆羽相互对骂,奈何本身书读得不多,又没有经过后世的网络洗礼,终究是词汇量匮乏,不久,便败下阵来。
陆羽见状,更是得势不饶人,当即那是越骂越狠,越骂越起劲。
可程咬金是谁?能贯他这毛病?既然嘴上占不到便宜,那便直接动手。
于是,当即唤来狱使,打开牢门,冲到陆羽牢房,“哐哐”就是一顿暴揍。
陆羽当场就被干懵了:“我......我错了,别......别打脸。”
虽说二者都是坐牢,可那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程咬金坐牢,充其量也就只是走个过场,待到风波平息,要不了几天他便可以回家继续做他的国公爷。
而他陆羽?
呵呵~~ 一个即将满门抄斩的重刑犯,在狱使看来,二者简直就没可比性。
足足锤了一刻钟,程咬金终于消气:“说说吧,为啥骂俺?”
“你当真不知道?”
程咬金皱眉,看了看身旁不远处的狱使,然后挥手示意让其走开,将陆羽拉到自己老房,于是问道:“说吧,究竟因何骂俺。”
陆羽眼睛微眯,仔细打量一番,见其表情不似作伪,稍稍犹豫一会,便开口道:“有纸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