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能不能吃辣?”李青禾问道。
柳蝶衣笑道:“你这酒楼的招牌,有不辣的吗?”
李青禾也笑了,道:“当然有,不过天天吃那么清淡有什么意思,我给你选几道好吃的。”
为了迎合江州人的口味,新酒楼的菜辣度都轻一些,油盐也会相对于少些,李青禾也不担心他们会吃不惯,毕竟蔡嫂子母子俩都吃习惯了。
“行。”柳蝶衣说完,又继续看窗外。
李青禾不再打扰她,走出雅间,随手关上门,就去一楼交代小二给她的雅间上菜。
她帮选的三道菜,一道汤,还有一道饭后甜点,分别是辣子鸡、香辣蟹、辣椒炒竹笋和一道青菜鱼丸汤,江州府如今正是樱桃尾季,甜点准备的是樱桃冰沙。
希望能得她青睐,以后帮多多宣传下纤云楼。
她交代完小二之后,这酒楼的前主人何吉就来了,瞧着酒楼里座无虚席,不由得向李青禾感慨,道:“还真这么多人?”
他酒楼开业那天,一半位置都没坐满。
李青禾有些得意,道:“厉害吧?”
何吉竖起大拇指,“高,真是高。”
他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借用蝶衣姑娘的名气,白白亏损那么多银子。
可惜现在懊悔也没有用,酒楼都已经被卖出了。
他今日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姑娘将他酒楼买去,能做到什么地步,如今见这阵势,他也不得不服气。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青禾也没空招待他,食客们热情澎湃,有些人不爱看菜单,或是不认识字,需要小二们一一给报菜名。
奈何客人太多,小二们忙不过来,她只能去帮搭把手。
因为李青禾的吩咐,柳蝶衣的菜很快就上完,她皱着眉看着这些菜,除了鱼丸汤,其他三道菜的卖相真一般,跟她平日吃的精美的江州菜大相径庭。
突然心生悔意,若是不好吃,砸了自己招牌该如何是好。
不过人都来了,菜也上了,不吃点也说不过去。
于是先喝一碗汤,与朴素的外表相比,这汤的味道是真的惊艳,鱼丸弹牙爽口,汤水鲜美清甜,很是不错。
又夹起一筷子的看似鸡肉的菜肴放入口中,鸡肉外焦里嫩,麻麻辣辣的味道在口中充斥,咸香十足。
又夹起一挑蟹腿,轻抿出里边的肉,蟹肉原本的鲜美跟辣味相遇,味道也很不赖,让她没忍住再夹起一块蟹肉。
她以往都是螃蟹沾醋吃,这偶尔换个味道,貌似也不错呢。
剩下的一道是笋干,由于先前两道菜十分惊艳,这笋干她便毫不犹豫夹起来放进嘴里。
这笋干很脆,伴着微微的辣味,让她忍不住多吃两口米饭。
她也不顾往日的淑女形象,把宽袖稍微撩起来一些,就开始大快朵颐。
很快她就吃撑了。
平日为了维持身段,她一般只吃个半饱,没想到今日竟没忍住,一时有些懊悔。
这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一个小二探头而入,手里的托盘还让着一碗看似甜点。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冰沙。
在她刚小有名气的时候,在夏季,冰只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物什,直到几年前,宁州出现了好几家卖冰的铺子。
冰才渐渐地进入寻常百姓家。
小二碗里这碗冰沙晶莹剔透,上面还浇着樱桃果酱,看起来十分诱人。
“姑娘,这是最后一道,祝您用饭愉快。”小二放下冰沙,就出了雅间。
柳蝶衣摸了摸有些发硬的肚子,又看了一眼樱桃冰沙,也还能再吃几口。
于是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李青禾忙得脚不沾地,在给客人上菜的间隙,问一下食客们对于纤云楼饭菜的评价。
好在大多数人都说味道不错,菜式新奇,分量又多,以后定会经常光顾的。
也有觉得菜肴过于油腻的,建议李青禾教大厨少放些油。
对此,李青禾也很无奈,像冒菜、水煮鱼之类的菜式,要是再少放些油的话,那跟清水煮的区别就不大了呀。
众口难调,只能尽量迎合大多数人,舍弃小部分市场。
李青禾以为开业那天会是酒楼的客流巅峰,哪知第二天第三天,以及接下来的后面几天,纤云楼日日都坐满了人。
有些人甚至会提前来订位置,瞧见这阵仗,李青禾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纤云楼在江州,算是暂时站稳脚跟了吧。
六月初十的越京,暑气蒸人。
王太守一行人,跋山涉水一个多月,总算是到达天子脚下。
本该前些日到的,奈何路过襄州时大雨连绵好几日,才耽误了些时日。
“大师,我们今晚就先到驿站住下,明日我再向宫里递消息。”王太守对旁边同样骑着马的广济法师道。
“阿弥陀佛,全凭王大人做主。”广济依然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只是连日赶路,脸色不如往日精神。
“行,”王太守想后面的随从招手,“大家伙再坚持一下,驿站离这不远。”
“好。”
休整一整晚之后,王太守一早就向皇宫里递上消息。
许是陛下等得也够久,竟是一天都没等,下了朝就让同宣他们进宫面圣。
广济作为一个在宁州府很有名气的高僧,也没有到过皇宫里来,不过他的涵养不允许他到处张望,他目光直视前方,跟随在王太守的后面,由一个上了年纪的宦官引路。
富丽堂皇的御书房里,一身明黄的贞乾坐在书桌后面,几位的大臣立在两侧候着,都想要瞧一瞧这位从宁州来的高僧。
“臣叩见陛下。”一进到御书房里,王太守句跪地叩拜书桌后面之人。
身后的广济也低着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拜见陛下。”
“呵呵呵,平身。”贞乾帝念过半百,目光还侍奉锐利,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又道:
“王太守提的种痘法子,我们已经叫太医去试验过了,确实可行,这次你们造福了万民,可是大功一件啊。”
王太守赶紧惶恐道:“臣,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