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就放一边,道:“娘,这长命锁先放我这吧,以后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这陈年旧事,查不查都没什么意义,不过你若喜欢,就放你那里。”方桃把长命锁放回李青禾手心。
李青禾带着长命锁回了房间,放进她平时放配饰的盒子里。
刚想合上盒子,看见里面还静静躺着的白猫玉佩,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合上盒子。
……
越京齐国公府前院的正厅里,挂满白布,中间摆放着一个庄严肃穆的棺椁,白色的蜡烛照射出点点黄亮,给冰冷的灵堂增添一丝人气,不至于让人恐惧。
温时琛神色疲倦,木然地跪在团蒲上,即使跪着,也挺直腰背,颇有君子之风,清瘦的背影略显落寞,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钱,他的旁边,还跪着几个族兄弟。
温酒从外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低声道:“公子,大厨房准备了些宵夜,您要吃点吗?”
温时琛摇摇头,“你去吃吧,我不饿。”
温酒垮着脸,十分担忧,公子他今日滴水未进,如今都亥时了,还不肯去吃点东西,身体怎么撑得住,又劝道:“不饿也得吃些,不然怎么撑得到明天,明天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吊唁,到时候更加没工夫进食。”
“没事。”温时琛依旧巍然不动。
劝说未果,温酒只能又蹑手蹑脚地猫着腰出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时琛继续往火盆里放纸钱,想起这段时日的事情,父亲奉命去幽州调查突厥细作之事,本想带着他大哥温时珏一起去历练,哪料途中遭遇埋伏,大哥一箭穿心,当场暴毙,几个死士浴血奋战突出重围,才把身受重伤的父亲救了出来。
无奈他伤势太重,等他快马加鞭从清石县赶回来时,父亲已经意识模糊,不断拉着他的手,一会儿喊他小名,一会儿喊大哥的小名,又或是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往事。
昨日他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清退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对他道:“齐国公府就交给你了,凡事都要谨言慎行,切勿轻信小人,还有,要提防你二叔一家……”
话只到这里,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越朝齐国公兼枢密使,合上双眼,与世长辞。
他看着父亲滑落的双手,脑袋一片空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木然地帮父亲盖好被子,浑浑噩噩地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人道:“去准备白事吧。”
顿时哭声四起,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他却没有半点心思辨别。
夜已深,寒气袭人,两三个年龄小的族弟有些受不住,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抖着身子抵御寒冷。
温时琛便站起来,到外面去叫人给灵堂多加几个碳炉。
如今,除了年迈的祖母,他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受家族庇荫,哪还能继续独善其身,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自由洒脱。
……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李青禾跟田诗诗又开始征文,这次却迟迟不见温酒出现,李青禾才发觉,这两人可能真的已经不在清石县了。
温酒之前也留下过在清石县的地址,只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找人,正在这时候,田诗诗跑来跟李青禾道:“酒中仙是不是留的假住址呀,前些天我家书斋清算去年卖出去的话本,他的话本卖得最后,只是找不到人来领钱。”
李青禾听闻后,有些失神,看来他们是真的离开清石县了,一时有些难过,至于难过什么,她也有点说不清,是难过自己以后见不到温时琛,还是难过自己一厢情愿的可怜样子,以为她们就算不熟,但好歹也算是朋友,可是到头来连个告别都没有。
“青禾?”田诗诗见李青禾没有回应她,又喊了一句。
“啊?我也不知道,我没去过。”李青禾赶紧收起小情绪。
“那他的银子怎么办?”
李青禾道:“先放你那里吧。”
田诗诗:“你去帮领了吧,放在我这里不方便。”
“为何?”
田诗诗有些为难,道:“我跟你不一样,家里的钱随便你如何支配,那些钱若是放在我这里,我不敢保证能护得住它们。”
李青禾一听,有些担心道:“那当初你爹答应给你的分成呢?”
田诗诗道:“这个你放心,那些分成都留着以后作为嫁妆,我娘会帮我据理力争的。”
“可是你家本来不就应该要给你嫁妆吗?”李青禾知道田诗诗有个二世祖大哥,别又是重男轻女。
田诗诗听了,笑道:“我的那些还是我的,家里该给我的,也不会少。”
李青禾听到,心稍稍放下来点。
于是跟着她一起去书斋,领了她和温酒的分成,最后约定,这分成以后三个月一结。
回到纤云楼,想起年前那几个强盗掌柜的作为,找到在后厨安排事情的周勤,问道:“最近官铺跟酱油坊那些肯卖我们东西没?”
周勤笑道:“之前我们有莫掌柜的帮忙,他们这算是白忙活一场,买通人脉也是要成本的,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跟我们死磕,如今一切恢复正常。”
李青禾又问:“官铺真是上头的命令,还是官铺的人自作主张?”
周勤左右看了眼,低声道:“应该是官铺的掌柜被收买了,之前我有找人打听到消息,说薛掌柜有次约官铺的掌柜去茶楼喝茶。”
李青禾心下了然,官铺是有专门的官员在管理,连县令都不怎么能插手,若是他们几个掌柜有本事买官员,对纤云楼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道:“我总感觉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最近都留神点。”
“是,我知道。”
于是李青禾跟周勤接下来这几天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那些人又要对纤云楼出手。
陈氏跟方桃如今对她整天往外跑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总不能天天关在宅子数豆子。
这天纤云楼来了个稀客,李青禾赶忙亲自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