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钰这会看起来很惨，额头上有血，手腕上也在流血。
那个血，已经把之前包扎的纱布都染红了。
她全身都疼，心更疼。
她几乎是用爬的过来，想去抱住容兆先的腿。
“爸——”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容兆先想逃，但是他挣脱不过容骁衍。
他根本跑不掉，看着赵欣钰到了自己眼前，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脚踝。
“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他抬起脚要避开他的手，但却不小心踢在了赵欣钰的伤口上。
“爸——”
赵欣钰头越来越晕了，再被容兆先这样一脚过去，直接晕了过去。
容兆先怔住了，容骁衍在他身后低语。
“你把她杀死了。怎么办呢？”
“我没有。”
容兆先跳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一样。
“我没有，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可是你踢了她一脚，把她踢死了。”
容骁衍声音极淡，似乎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没有，我没有。”
容兆先抱着头，拒绝接受容骁衍的指控。
“你没有，所以她死了就死了。我帮你换一间病房。”
说话的时候，容骁衍拉着容骁衍的手臂，将他往外面带。
“至于她，就让她在这里流血至死吧。”
容骁衍靠近了他，语气嘲讽。
“反正你也说她不是你女儿，那么她怎么样肯定和你无关对吧？”
容兆先的身体有一瞬间紧绷，容骁衍感觉到了，脚步不停。
被容骁衍带到门口的时候，容兆先似乎是没站稳，差点摔倒。
“小心点。”
容骁衍扶正了他的身体，压低的嗓音是森冷的恶意。
“你现在是一个神智失常的人，所以哪怕失手杀人，也不要承担责任，开心吗？”
“我没有。”
容兆先突然暴发了起来，他撞了容骁衍一下，开始往后退。
“我没有杀人，她没有死。”
他转过身回去，按下了病床边上的按铃。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看着医生，语气有被掩饰过的紧张。
“医生，救她。”
医生看着地上的赵欣钰，开始熟练的给她处理伤口。
处理过后，医生叫护士过来把人送到了楼下另一个区的病房里，女警员在赵欣钰被送走后跟了过去。
容骁衍一直站在那没动，容兆先脚步往门边移动了几步。
那个样子，似乎是打算跟过去。
走到门口碰到容骁衍时，他停在那。
“看，治好了。我没杀人。医生说她没有死。我没有杀人。”
容骁衍盯着容兆先，那犀利得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容兆先后退了一步。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他似乎又开始不正常了，回到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容骁衍上前几步。盯着他紧抱着自己的动作，嗤笑一声。
“你看。你永远都是这样无能，懦弱，可笑。”
床上的容兆先的身体颤了一下，又停住，整个人似乎是绷紧了。
“你被初恋抛弃，不去把她找回，却转头娶了我妈。你重新遇到了初恋情人，不敢和我妈离婚，甚至连和她说一声的勇气都没有，你就出轨。”
“你们苟且偷情，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亲人的指责。所以干脆假死逃离，把一切责任都扔给你可怜的老母亲。”
“你明明担心赵欣钰，却连给她个好脸都不敢。因为你怕，怕我会因为你的担心而对付她。”
床上的容兆先这会已经完全不动了。
容骁衍盯着那人的背影，只觉得可笑。
“你发现丁依美不像你想的美好纯良，你不敢面对，就开始装疯卖傻。你对奶奶，对我妈心有愧疚，却连一句堂堂正正的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只能装疯想着让他们来见你。”
容骁衍突然就笑了：“当年两个叔叔一心夺权，想要得到容氏时曾经说过，你德不配位。不过是占着长子的身份，才侥幸坐上了容氏集团掌门人的位置。”
“我那时一心维护你，恨他们在你死后还要败坏你的名声，所以行事分毫不肯相让，势必要和他们争到底。”
“两个叔叔恨我过于激烈，几次三番对我下死手。我一次又一次逃过的时候，想的是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为你证名。我要让他们知道，你能当上掌门人是能者居之。结果呢？”
容骁衍弯下腰，盯着容兆先闭上眼的脸。
“你确实德不配位。因为你懦弱，自私，你永远在逃避，永远不去主动选择。”
“你看，这就是你。”
“一个可悲又可笑的懦夫。”
容骁衍深吸口气，站直了身体。
“幸好，我不像你。幸好，妈也不像你。忘了说，妈最近在准备第二次画展。自从认清你的真面目后，她画艺精进了不少，用专家的话说是情感技巧都不缺。这次他的画展要在F国举办。到时候，奶奶会陪着她一起去。”
“赵欣钰，她跟你一样，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正面和我对上，就勾结外人来偷公司的机密。你刚才看到她那样，是不是心疼了？我会让她去和丁依美做伴。我这个安排，你喜欢吗？”
容兆先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怔怔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骁衍并不看他，这个地方，他估计自己以后都不会来了。
“至于你。你喜欢就在这住一辈子。你放心，我会让你在这里安享晚年的。”
安享晚年那四个字，容骁衍说得特别轻，嘲讽意味十足。
容兆先的头偏了偏，却始终没有回过去看容骁衍。
容骁衍转身离开，伸手开门时停了一下。
“有时候，我真的宁愿你是真的死在我十二岁那年。”
门打开，容骁衍走了出去，两个女警这会去盯着赵欣钰了。
他看了眼门外站着的曾明，曾明意会，转身去找警方的人沟通了。
容骁衍闭上了眼睛，他靠着病房的门站了一会。
眼前有人靠近，一睁眼，就对上了程星回满是关切的眼神。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伸手去拉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担心你。”
虽然她很确定，不管是容兆先也好，还是赵欣钰也好都不可能伤得了容骁衍，但还是想来看看。
结果一来就看到，容骁衍靠在病房门前，那满身疲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