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任务不太上心,但白橘心里还是有任务的。她可以去接近姜迎欢,但接受不了与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那样是不可以的,白橘内心这样想,因为她不喜欢姜迎欢。
对,不喜欢。
不喜欢一个人就不可以那样触碰她。
这是简忆告诉她的,在这孤独的异世,她又想简忆了。
原来这就是爱吗?爱一个人,可以记好久好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白橘心想她再也不要爱别人了。
因为记多久,心脏就会疼多久。
于是乎,白橘开始躲姜迎欢。她想看猫了,白橘就让奶冻自己过去。
奶冻斥责她的这种逃避行为,白橘充耳不闻,说她想静静。
她一次不来,姜迎欢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这小丫头以往最爱往她跟前凑,居然不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从没被人这么薄过面子,姜迎欢第一反应就是叫人将白橘带过来。
但她转念一想,这样做有点显得气急败坏,又忍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不来找她?那就最好永远也别来。
姜迎欢话放得狠,实际上不过一天,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思考该怎么处理白橘。
这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自然没逃过打枝的眼睛。当奴婢的就是要能猜主子的心思。
她猜想姜迎欢应该是在意白橘,白日里无意间就问过两回了。
这会子又沉思,怕是没别的事了。
不过就算是看出来了,当奴婢的也不好公然管主子的事,最好的做法是在合适的时机献上计策。
因此打枝不会主动提到白橘,那样反而会引起姜迎欢不满,觉得她管得多。
好在姜迎欢信任的人就那么几个,她想不通自会找旁人出谋划策一番。
很快,打枝就等来了姜迎欢的问话,她拐着弯地说:“你说,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回娘娘,这奴婢就不知了。”
“那你这个年纪最在乎什么?”
“最在乎会不会被我爹卖掉。”
这让姜迎欢噤了声,想起打枝的身世,她为了不被卖掉努力进了宫当宫女,并做好一辈子都不再出去的打算。
因为这里面跟外面,虽有不同,但都是炼狱。无非是一个对她来说更好熬一点。
这时姜迎欢想起自己十几岁,笑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自嘲。
因为她是真的被父亲“卖”了。
见姜迎欢不说话了,打枝主动问起:“娘娘是在想白橘吗?”
姜迎欢反而移开视线:“本宫想她做什么?”
见状打枝没忍住偷笑了一下,没想到娘娘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么神奇?
“白橘确实跟旁人不太一样,她看起来无忧无虑,实际上的心思谁也不知道。”
“你是说她在隐藏?实际城府很深?”
打枝听了很难忍住不笑,这她家娘娘聪明一世,怎么这个时候转不过弯来了?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的意思明明是提醒娘娘,可以去多了解了解白橘的心思。
不都说了,互相了解是第一步。
怎么歪到这上面来了?
最后打折直说,姜迎欢才反应过来。又是不承认地狡辩:“本宫何必费力去了解一个小宫女?”
“是,娘娘您高兴就好。”打枝又是暗笑,虽稀奇,但这样的娘娘可太少见了。
打枝心里可没什么伦理道德,她只希望姜迎欢能过得开心。她舍弃了很多东西,自此姜迎欢就是她的“天”。
虽没当场认同打枝的提议,在第二天,姜迎欢思来想去,还是将裴青玉叫来,交给他一个任务。
接到这个命令的裴青玉也是很意外,娘娘一向还像第一次交给他这样有些奇怪的任务?
他秘密监视过很多人,监视一个小宫女要他亲自去,这是头一遭。
不过裴青玉也好奇,是什么人让太后娘娘如何拿不定主意。
说是要看看这小宫女日常都做些什么,最好是是能搞清楚她在想什么?
做什么还能看到,想什么难不成要靠猜?
裴青玉觉得他再怎么样努力也不会有这种神通,不过他还是会努力替太后娘娘解忧,这是他的使命。
他为替姜迎欢做事而感到荣幸,只因太后娘娘是在世上唯一看得起他并重用他的人。
所以姜迎欢是他裴青玉这一生唯一追随的主上。
至于娘娘说的对象,裴青玉见到她人后,发觉他见过这个小宫女,她不就是替娘娘养猫的那个?
既然她本就是娘娘的人,为何要搞这么一出?一时间,裴青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试着观察了一下,这小宫女的一天过得还挺悠闲。她似乎是真的跟猫心有灵犀,不需要怎么管猫。有她在,那只以难缠著称的猫会自主吃饭,小宫女走到哪,猫跟到哪。
白橘的一天,不出意外是先管猫,做做样子。
然后是干饭,干完宫里分发的宫人膳食,觉得不够再去打牙祭。
令裴青玉没想到的是,她竟能很轻松从尚食局拿到食物。这多亏她与张德全混熟了,有他开后门。
再继续就是她躲起来偷吃的地方都比较刁钻,不是爬墙就是上树。能看得出她不通武艺,就是单纯虎,行为都看得人担心是不是会掉下来摔到。
跟了两天,裴青玉实在搞不懂这么个小孩子心性的小宫女有什么“监视”的价值。
鉴于姜迎欢的意思也不能完全算是监视,裴青玉决定主动出击。他直接现身到白橘跟前。
他这个人做事以效率著称,不想让姜迎欢等太久,一心为她办事。因而很多时候显得不择手段,不过对于白橘他是有分寸的,毕竟这是娘娘“在意”的人。
面对这乍现在眼前的人,白橘半点吃惊也没有。
她早就感觉到有个人在跟着她了,这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睛,她早都习惯了。
最近这个人离她比较近,不过感觉到他没恶意,白橘也就不慌。
白橘此刻正在吃糕点,瞪圆眼睛瞅着他,颇为心痛地摊开怀里的油纸包,问裴青玉:“你要吃吗?”
没有恶意,凭空出现,除了是馋她的糕点,白橘想不出别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