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突然响起,瞬间引得众人侧目。
李初玄闻言看去,只见一面容清冷,两眼深邃的银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天武院大门前的石阶上,正负手而立,气态威严地看着他。
“是...四长老?!”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阵骚动,在场天武院弟子皆不由脸色微变,神情各异。
“这夏侯炎和他的那帮小弟,可都是这四长老一脉的直系弟子,如今他们被打,岂不等同于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此事恐难善了咯!”
“我还听说,那夏侯炎和那三个草包之所以能进内院,是因为四长老收了他们家族天大的好处,不然就凭他们那废柴资质,连天武院大门都进不了,更不要说成为内院弟子!”
“难怪他们这几个泼皮无赖每次犯事都不了了之,原来是有四长老充当保护伞,照此看来,那少年岂不是在劫难逃?!”
......
而当牛礼、马斯两人看清来者后,顿时情绪激动,当即不顾身上伤痛,连忙飞奔上前,添油加醋控诉道:
“司空长老,这山野刁民欲擅闯天武院,被我们侯爷拦下,并好心劝他离开,没想到他非但不领情,反还恼羞成怒打伤我们,更将朱如的脚当场打碎,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与此同时,原本坐起身来的朱如立马躺下,滚在地上,捂着断裂的小脚,声泪俱下,叫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简直不忍直视。
马斯进而接话道:“不但如此,那人还趁侯爷不注意,耍阴招使诈把他打成重伤,还狠狠踩在地上践踏,这无异于打了您的脸,更未将天武院放在眼里,其所作所为,人神共愤,还请司空长老出手将其拿下,严加惩治!”
司空长老听得老脸一沉,向李初玄投去不善的眼光,兴师问罪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此寻衅滋事,还打伤天武院弟子,可知后果?!”
李初玄移开脚步,坦然自若道:“在下李初玄,大夏羽州人士,受人引荐,本欲来天武院报到,没想到被几条疯狗拦在门外,还想咬人!”
“特么你说谁是狗!”
“有种你再说一遍!”
马斯、牛礼怒目圆睁,仗着身旁有四长老撑腰,气焰非常嚣张。
李初玄啧啧一笑,对其狗仗人势的行为嗤之以鼻。
“怎么,这才过了一会,就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你们又皮痒,想挨揍了?”
“你...!”
马斯、牛礼一时气得够呛,又开始煽风点火道:“司空长老,看到没,他当着您的面,居然还敢如此放肆,完全不把您当回事...”
“闭嘴!”
他们两人还欲再无休无止地拱火,却被司空长老一言喝止,马斯、牛礼一哆嗦,吓得当场噤声。
随后,司空长老脸色不悦地看向李初玄,道:“且不论你有没有进天武院的资格,即便有,就凭你打伤天武院弟子这一行为,我就有足够理由拒绝你,甚至还可命人将你拿下,从重处置!”
“哦~,敢问您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权力!”
“老夫不才,姓司空,名见贯,乃天武院四长老,也叫执事长老,统管学院招生,及院内外其他大小事宜,你说,老夫可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
李初玄隐隐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名叫司空见贯的天武院执事长老在故意针对自己,对此他也不恼,只道:
“手是他们先动的,我不过被迫还击,在场这么多天武院弟子都看到了,你要是不信,大可问问他们。”
众天武院弟子闻言,一时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中,所反映的事实,基本和李初玄说的一样。
虽然包括夏侯炎在内的四人同为天武院弟子,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同情他们,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毕竟他们实在太讨人厌,堪称天武院的毒瘤。
“哼,一派胡言!”
司空见贯却仍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后,道:“你若只是简单的还击,能把他们打成腿脚断裂,倒地吐血?就算你只是自卫,那也不该下此狠手,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你就要将他一脚踩死了,如此行径,非但不配进天武院,就是将你就地格杀,也不无不可!”
“好个就地格杀也不无不可!”
李初玄怒极反笑,上前一步,凛然说道:
“敢问长老,若是你们天武院弟子被人欺负了,他们应该怎么做?”
司空见贯略作思索后,回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他们生命受到威胁了,当如何?”
“自然是尽力保护自己,一有机会,逆袭反杀!”
“若是天武院弟子因自卫伤人,甚至为保命而反杀对方,有人为此追究他们责任,誓要报仇雪恨,又当如何?”
“自然是倾我天武院之力,与之对抗到底!”
“好!既然如此,那你天武院弟子先动手找我麻烦,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不是没错?”
“这...”
“我放夏侯炎一马,他却反而用剧毒暗器偷袭我,想置我于死地,那我逆袭反杀回去,是不是也应该?”
“话虽如此,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因为他们是天武院弟子,我就不能还手?因为他们是天武院弟子,就算要害我性命,我也不能反杀?因为我是孤身一人,又无势力背景,就想将我格杀于此?若真是这样,那你未免太双标,也太欺负人了吧!”
司空见贯听得嘴角微扯,竟一时无力反驳。
“还是说,你想表达谁强谁有理,谁拳头硬,谁就能颠倒是非黑白,那这与邪魔黑暗势力又有何异?!”
“放肆!”
司空见贯眼睛一瞪,带有几分愠怒道:“竟敢拿天武院与邪魔相提并论,其心可诛!”
“难道不是吗?!”
李初玄却无惧意,仍继续说道:“天武院乃苍茫大陆正道顶梁柱,身为天武院长老,一言一行皆起表率作用,而你却为包庇自己一脉弟子,故意颠倒是非,这般行为,且不说是否会被让其他正道人士耻笑,就是其他天武院弟子,又有多少人肯服你?我看,寥寥无几吧!”
“住口!”
“我严重怀疑,天武院某些弟子的不良恶习,和一些歪风邪气,要么受你影响,要么就是源自于你,你就如同蛀虫,迟早害了天武院!”
“你......!”
司空见贯霎时满脸愤懑,气得吹胡子瞪眼,自他当上长老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但当着众弟子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怒意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家伙,老夫记住你了!”
李初玄却是微微一笑,道:“光记住我没用啊,我进不了天武院,你想整治我都没机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又岂能不如你所愿!”
司空见贯开门见山道:“你不是说有人引荐你吗,可有引荐信?”
李初玄闻言,立马从身上取出一封信笺,正要递上前去。
不料就在这时,一旁一直隐忍不发的夏侯炎突然出现,一把将那信笺抢了过去,当场撕成粉碎,然后用力一挥,化作漫天纸屑。
“夏-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