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笔筒草没毒,而节节草有毒。
误食节节草会损伤人的五脏六腑,毒性非常霸道,不过,它也不是完全没有用途。
将它特殊处理后,可以驱散风热。
但前提是,它不能与一些药材一起使用,否则不仅不能治病,还能将它的毒性发挥到极致。
另外一名太医立马将目光看向纪太医。
他并没有捡取笔筒草,所以,这便只能是纪太医捡的了。
纪太医阴沉着脸道:“这些药徒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居然到现在还能将这两种草药弄混,幸好这次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后果谁来负责。”
旁边的药徒立马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求饶。
纪太医怒骂道:“你们还有脸求饶,这可是为太后选的药材,你们就做好准备领罚吧!”
秦悦见此心中冷笑,这纪太医当真是会甩锅啊,现在又这般吓唬那些药徒,让他们惊慌的根本不知道反驳。
不过,这个纪太医可能想的太简单了吧,他以为她就会轻易的放过他吗?
秦悦道:“药材种类繁多,你们又是药徒,弄错了也很正常。”
纪太医脸色瞬间蒙上了一层黑色,这话的意思相当明显,药徒不认识草药很正常,可他一个太医在抓药时居然也没分辨出来,这不就相当于庸医了嘛!
他又不敢接话,怕被认为心虚。
秦悦不想与他在这里磨嘴皮子,最多也就是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些,根本起不到实际作用,她要的是,一针见血。
另一名太医看着纪太医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赞同,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纪太医望着秦悦离开的背影,整个心仿佛被人用力的攥着一样难受,自打他当上太医以来,他就没听过这种挖苦。
现在,接连两天因为同一个人让他难堪,他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秦悦和宝怡一起拿着所有药包离开了太医院。
路上,宝怡不确定的开口问道:“悦姑娘,你是不是怀疑纪太医故意拿出草药的?”
每一个能在皇宫里安然生活下去的人,都不可能是单纯的。
面对她的疑问,秦悦淡淡道:“不确定,不过,有八成可能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
宝怡不解,她们是为太后选药材的,如果药材出事,不止她们两个人逃不了,就连今天在太医院里的所有人也都会被牵连。
“大概是因为我吧!”
秦悦将之前御花园比试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以为宝怡听见这个理由,会生气自己被无辜牵扯进来呢。
却没想到她气愤的攥着小拳头意不平的怒斥道:“没想到纪太医平日里看着挺和气的一个人,居然这般小气,等一会儿回了寿康宫,我必须将此事禀告给太后,将他严惩。”
秦悦阻止道:“不,太后最近忧心事多,就不要拿这点小事去叨扰她老人家了。”
“可……”
宝怡有些不甘心。
秦悦又道:“放心,老天爷不会放过他这种坏心肠的太医的。”
这话就有些迷信了,可宝怡却信。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就等着老天爷收拾他吧!”
两人说说笑笑继续朝着寿康宫走,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却隐约听见了一道啜泣声。
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宝怡疑惑的停下脚步,“悦姑娘,你听见有人在哭了吗?”
秦悦点了点头,指着一处假山无声的说:“就在那里。”
此刻虽然是白天,可突然听见这种似有似无的哭声,也觉得有些瘆人。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朝着假山走去。
待走的近了,哭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宝怡从最初的害怕换成了担忧。
这声音……
她加快脚步冲到假山后,待看清后面的人时,她整个人都傻住了。
“姐姐?”
哭声嘎然而止,见到秦悦和宝怡后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起身道:“宝怡,你怎么在这里?”
宝怡已经回过神,她焦急的上前一步,握住宝珠的手,“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宝珠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
宝怡也陷入了思绪中,她们姐妹自从入了宫以后,别说回家,就连宫门都没出去过。
不知道家的爹娘,兄弟姐妹过得好不好。
她们每个月捎回家里的月银够不够花。
宝怡的情绪也变得不高涨了,可两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叙旧。
宝珠握着宝怡的手,语重深长的道:“妹妹,如果有机会,你就出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