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连忙看向惨叫的方向，便见之前还一副享受模样的城主夫人，此刻却是瞪大了眼睛，整张脸甚至都扭曲在了一起。
她惊慌地跑过去，却又不敢碰城主夫人，只能焦急地喊道：“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老奴啊！”
可不论她怎么喊，城主夫人都不作回应，只是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老嬷嬷这时才想起始终站在一旁的秦悦，怒视着她道：“你到底对我家夫人做了什么？”
“疼一会儿便会好的。”
秦悦平静的话彻底激怒了老嬷嬷，“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夫人都疼成这样了还叫一会儿就好？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说，你是不是哪个贱婢派过来对付夫人的？”
说到这里，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听说巧夫人那贱婢会跟着大人去京都，所以想要献殷勤？我告诉你，我家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别想着能安然脱身了，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下地狱。”
房间外的下人听见里面的惨叫声，还有老嬷嬷愤怒的咆哮声，都忍不住瑟瑟发抖，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之前老嬷嬷已经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进入房间半步，更不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否则不只要挨板子，还要被拉去卖给人牙子。
所以，就算众人在害怕在好奇，也不敢贸然去查看。
老嬷嬷还在怒视着秦悦，太过于激动都没发觉惨叫声已经停止了。
城主夫人脱力地靠在浴桶旁，看着浑身颤抖的老嬷嬷，会心地笑了。
“嬷嬷。”
虚脱的声音虽然小，可老嬷嬷还是听见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转过头，对上了城主夫人发自内心的笑。
愣神了一瞬间后，老嬷嬷扑在浴桶边上后怕地哭道：“夫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吓死老奴了。”
说完，又想起罪魁祸首，愤怒道：“夫人，都是她故意害您的，老奴这就喊人将她抓起来。”
“慢着！”
城主夫人费力地挺直了身子，看着秦悦道：“你的医术果然不凡，以往我总是酸疼的腰居然好了。”
秦悦笑着道：“时间紧迫，此次配的药浴药劲比寻常要多一些，也会更疼一些，民女之所以没提前告知夫人，是怕夫人会提前恐惧，还望夫人不要怪罪民女。”
城主夫人点了点头，“未知的恐惧的确会更让人害怕。”
老嬷嬷在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惊喜地看着城主夫人，“夫人，你的旧疾都好了？”
她无意间看到浴桶里的药浴，惊呼道：“这，这水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城主夫人也是震惊不已。
秦悦解释道：“药浴便是排出体内多余的淤积，让身体重新恢复生机。”
两人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却是懂了一点，那就是，药浴很好。
城主夫人又在浴桶中坐了半个时辰才冲洗干净。
老嬷嬷看着她如雪的肌肤又是忍不住一番赞美。
城主夫人也十分满意，坐在梳妆台前对秦悦后面为她上妆也多了几分信心。
秦悦取了一条毛巾，先给她敷脸，待一盏茶后又将刚才研磨的药膏敷在她的脸上。
城主夫人闭着眼睛只闻到一股难闻的苦涩味，老嬷嬷始终盯着一眼都不敢眨。
看到黑乎乎的药膏，她忍不住担忧，却又不敢问出来，只能靠近秦悦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秦姑娘，这药膏不会也像药浴那么疼吧？”
秦悦摇头道：“放心吧，药膏并不疼，是为了改善面部暗沉，减少细纹的。”
城主夫人心中一惊，居然能减少细纹？可转念一想，又恢复了平静，怎么可能有东西能减少细纹呢！她会这么说肯定是夸大其词了。
老嬷嬷对此也是从震惊，喜悦，再到怀疑。
毕竟，要是真的有这种东西，岂不是人人都能返老还童。
秦悦没再说话，一盏茶以后，她将药膏全部擦去。
城主夫人也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她在心里已经将这个药膏否定了，可神情中还是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忐忑，还有几分不安。
期待是希望药膏真的有秦悦说的功效，忐忑是怕真如她心中所想那般，药膏一点用都有，不安是因为要是秦悦说的都是假的，那后面上妆的效果恐怕也不会太乐观。
老嬷嬷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看了好半天才忍不住发声，“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啊？”
城主夫人的心不受控制地咯噔了一下，眼中全是失望。
不等她开口，秦悦已经道：“别着急，还没完事呢！”
说完，她又将另外一个白色药膏重新涂在城主夫人脸上。
这次，老嬷嬷再没敢吱声，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白色药膏被擦去时，城主夫人只感觉脸上一阵清爽，明明在房间里却好似有微风吹过似的舒服。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细腻的手感就仿佛摸在幼儿的脸上。
她的手微微一顿，难以置信这会是她那张已经布满细纹的脸。
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期待，连忙看向铜镜。
可铜镜的清晰度并不好，她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有没有变化，只得问向身边的老嬷嬷。
“嬷嬷，我可是变得年轻了？”
老嬷嬷傻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城主夫人看到她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当即拉下了脸，“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嬷嬷瞬间彻底清醒，连忙恭敬道：“老奴眼拙，夫人此刻脸上的细纹好像是少了，可要是仔细看，好像又没少，老奴实在是不知道……”
城主夫人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逼她，而是皱眉看向秦悦，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悦面对她的不悦并未慌张，平静道：“民女给这款药膏取名为面膜，功效就像之前说的一样，这个是需要长久使用才能达到最好效果，不过，夫人首次使用也是能够得到略微改善的。”
城主夫人忍不住再次看向铜镜中的倒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真的看到了秦悦说的改善。
点头道：“好，本夫人姑且相信你，既然你说这名为面膜的药膏要长久使用，回头你便将它的药方留下吧，你放心，本夫人也不会亏待你的。”
秦悦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药方对于郎中的重要性，还是装作不知道，可她现在没实力反驳，只能点头答应。
城主夫人见她还算识相，终于满意地笑了，“好了，你继续吧！”
秦悦照做，重新为她净了面，依次涂上保湿水，润肤膏，白皙膏，再到彩妆。
当一套全部上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老嬷嬷始终站在旁边看着，她从最初的震惊再到不可思议，此刻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了认知。
甚至心里忍不住在想，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城主夫人这般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