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曹家早就脱离奴籍了,怎么可能是奴籍?我们是良人,我家都是良人。”
曹老四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满脸惊慌。甚至不顾大堂规矩,要起身夺刑部尚书手中的证据。
一旁的衙役自然不会由着曹老四胡来,一顿杀威棒,打的曹老四躺在地上哀嚎。
无助的哭泣声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充斥着整个刑部大堂,这一刻谁也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的,谁在撒谎。
刑部尚书揉了揉太阳穴,脑仁疼,现如今,事情已经清楚了。
本案的关键在于,牛儿姑娘是良籍还是奴籍。
若是良籍,孙文举下狱。若是奴籍,哪怕明知道孙文举真的用强,也不得不让他逍遥法外。
刑部尚书思忖半晌,不由看向朱橚。“五皇子,您觉得怎么办?”
朱橚根本不看刑部尚书,丝毫不关心的样子。“大明律例你比我熟,别考虑我的想法,此案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别徇私枉法就行。”
刑部尚书诧异。“第一桩案子,又是为民做主。您不出个典型壮壮声势?您为民做主的名头整个大明都知道,若是第一个案子就栽了跟头,岂不是没面子?”
朱橚呵呵冷笑。“我锦衣卫只管查线索,保护证人,另外最多就是记录审案经过,严防有人为非作歹。”
“案子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若是曹家诬告,你大可以判他诬告反坐之罪,正好,给大明百姓立个榜样,省的有的刁民把锦衣卫当成武器,没事儿就请锦衣卫替他做主。”
这……
刑部尚书有些为难,压力又给到他这边了。
他倒是想按照经验断案,就怕结果不让朱橚满意,到时候又是一顿毒打。
刑部尚书看看朱橚,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挺真诚的,不像作假。
强行排除脑海里纷乱的想法。收敛心神。
“曹老四。”刑部尚书狠狠一拍惊堂木,多年当官的威势扑面而来。
“孙文举说你是奴籍,你认也不认?”
曹老四头磕的震天响,脑门上都是血。“大人明鉴,二十年前老汉因为立功,早被高家开恩,脱离奴籍。现如今曹家上下全都是良人,高家还赏赐给我曹家五亩良田,用于生计。”
刑部尚书狠狠的拍拍孙文举递上来的证据。
“那为何你的户籍文书,籍契,甚至地契上全都是高家的名号?县衙文书在此,总不至于县衙文书作假吧?”
曹老四冤声震天。“老汉不知道啊,老汉也不识字,老汉就知道当年卖身契被烧了,老汉有五亩田赏赐。”
“那些文书啥的,老汉不懂。老汉就知道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刑部尚书揉着太阳穴,头疼,
以他猜测,很可能是当年高家只烧了卖身契,没有去县衙办手续。
这种情况大明不少见,朝廷手续繁杂,不是精于此道者,还真容易错漏。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
手续没办,在朝廷看来,曹家还是奴籍,只要高家一改口。曹家还是高家的私产,甚至烧掉的卖身契都不是太重要。借口遗失,补办一份便是。
事情对曹家很不利,明知道孙文举罪大恶极,可偏偏不能用相应的刑罚惩戒。
真让人生气。
“呵呵……”
此刻,孙文举也得意起来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甚至自认为风度翩翩,打开折扇。脸上三分玩弄,五分不屑,轻笑出声。
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孙文举!”刑部尚书狠狠的拍桌子,怒气冲冲。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对女人用强你还有理了?”
“本官告诉你,不论今日你有罪没罪,你都讨不了好,对女人用强,起码证明你品行不端。待本官和吏部尚书支会一声,立马将你罢官!”
“再者说了,强暴奴婢也是大罪,本官虽不能判你绞刑,打你几十板子还是可以的。”
“你再敢猖狂,本官就不顾同僚之仪,不给你读书人的体面。”
“呵呵……”孙文举丝毫不惧,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这个官他就根本没打算保住。
再者说了,这官也没什么好当的。
洪武一朝,陛下最好杀官。
就他这脾气,再当下去,早晚有一天被朝廷剥皮充草,挂在刑场。
“好叫大人知道。”孙文举手起折扇,朝刑部尚书行了一个礼。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再次递给刑部尚书。
“就在八天之前,我孙家高价从高家买走了曹家,严格来说,现如今曹家是我孙家的奴婢。”
“奴告主,乃以下犯上之罪,小的望大人秉公审理,给我孙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