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对班里同学于宏说“陪我去买身运动服吧”。
于宏这位同学,个头中等,胖乎乎的,憨憨的感觉,脸上挂着一副纯天然的微笑,话偏少,说话时喜欢带上“嘿嘿”两个字的谐音。他憨憨的样子,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于宏一般不主动提出话题,他会顺着身边人的话题说下去,就好像天生喜欢听别人吹牛、倾诉似的。他一边听,一边提醒话语者“小心前面有个坑”,“靠边些,后面来了辆车”。
胡须喜欢和他谈话,当然,说白了,喜欢向他倾诉。而其他的同学会反驳胡须,甚至说他“瞎掰”、“幼稚”、“有病”。
“嘿嘿,你的思维挺有创意”,“想法挺奇特”,于宏有时候会鼓励胡须。
胡须“你可谓真是个好人,我们宿舍那几位,会和我辩论个没完”
两人来到了两公里之外的商城,名字叫“实惠商城”,这个商城卖啥的都有,都是廉价品、盗版货,倍受广大穷学生们的厚爱。
这里人流量很多,七教九流,做各种生意的都聚在此商城。这不,胡须于宏正瞎掰着呢,突然,一个约6岁的小女孩抓住了于宏的衣角,说“哥哥,给我点钱吧”。
这小孩,脏兮兮的,一副乞丐装打扮。
两人愣住了,没碰到过甚至没见到过这种情况,甚至没听说过。这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于宏加快步伐想甩掉她,但孩子抓紧衣角不放,似乎很是有经验啊。于宏又急又不知如何是好。胡须忙拿出五毛钱给了孩子,孩子拿钱立马闪了,连句谢谢都没给。
于宏无奈地“嘿嘿,嘿嘿”
胡须“还嘿嘿呢!你看那周围卖货的人,都在边笑边欣赏呢”
于宏“我…也想给她一块钱的,看她挺可怜的”
胡须拽住于宏衣角“哥哥,把一块钱给我呗!”
于红“嘿嘿,就你,叫叔叔也没用”
胡须“你说说,现在的孩子,还有这样要钱的,过分了啊”
于宏“家里很穷吧”
这两位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哪里知道社会的这这那那,你若告诉他俩,还有很多这样的小孩子,而且是被成年人控制着做专职乞丐的。他们肯定会问“这些人太坏了吧!”“警察为什么不抓他们?”,甚至会去公安局报警。
(作者也很“关心这些人”,他们以后都怎样了呢?)
“hello!同学!买衣服吧,最新款”,“国家米兰的球服!来一身吧”,“罗纳尔多球服!”,“科比篮球球服”…,商贩们用蹩脚(蹩嘴)的英文喊出“hello”,又打出“最新款”的口号,以及当时最出名的球星作为引子。通过多年的经验,商贩们知道这招管用,于是乎,都纷纷学习这些招数,想榨光穷学生们身上的最后一分钱…,是的!让学生连给乞丐的五毛钱也没有!
商贩们的眼睛都挺尖,一眼就能看出是这两个是大学生。
(作者不想用“商铺”“店家”称呼他们。“商贩”“摊贩”就挺不错。)
然而,这些招数,却对胡须不管用,反而让胡须厌烦,胡须没理摊贩们,继续往前走。但是,于宏却被hello住了,指着悬挂的一身衣服问摊贩甲“这衣服多少钱?”
摊贩甲“本来80,一看你们就是学生,给学生优惠,50元!”
“喂喂,刚才你们给了那小女孩多少钱?”旁边另一位商贩乙问。
胡须“五毛”
商贩乙听了后高兴地对甲说“我猜对了吧!来!十块钱”
胡须意识到,甲与乙之前是在打赌,赌这两学生会给孩子多少钱。
胡须“这小孩,连句谢谢都不说”
商贩乙“职业乞丐,工作而已,对你的施舍一点感激都没有,人性啊!…”
商贩甲“他们的领导,起码应该教育教育,说句谢谢多好,让施舍的给得舒心些嘛”
乙对甲说“呵呵,讲究人啊”
甲指着刚才于宏看中的衣服对于宏说“瞧这款运动服,这一身穿上去,女生还不得围着你转?到时候你再逛街,就不用和这位男生一起了”
于红望了望胡须,商贩意识到,要买衣服的是其实是胡须,甲对胡须说“再便宜5块,45卖给你!”,语气中有赔本不情愿的感觉。
于宏“这款,学校里有不少人穿的,我见到过”
商贩有些慌,担心胡须会因为撞衫而不买,说“你穿上效果比他们强,压倒他们了”
胡须“就买这个吧,学校里有人买过,说明衣服好呗”
甲愣了一下,嘿嘿说“对对!”,心里却想“大学男生,还有这样想的啊,以后卖衣服可以用了”。
胡须付钱,商贩将上衣给了胡须。
胡须愣问“裤子呢?”
商贩“裤子35!”
胡须疑惑问“45不是一身?”
商贩“45一身,你让我赔死啊?”
胡须反应了过来,骂道“骗子!!”
商贩“你怎么骂人呢?大学生,得有素质啊,我什么时候说过45一身了?”
胡须“我不买了!”
商贩甲“钱概不退还,上衣你爱拿不拿!”
商贩乙劝说“你们快拿上衣走人吧”
骗子,对胡须来说,比劫匪更可恨,就好比伪君子。还不如来个真小人劫匪,直接说“给我45块钱!”劫匪只是拿走钱,骗子不只是拿走对方的钱,还留给对方一种侮辱。
胡须注意到,周围的商贩,都在笑着看他俩的热闹。
胡须气不过,又说“你连乞丐都不如”
商贩甲笑着说“我这是给你们上了人生的一堂课!”,周围的商贩听了都呵呵笑了。冒出一个商贩说“起码叫声老师啊”
胡须和于宏只得无奈走了,两人生气、震惊、迷茫。
胡须“他们竟然以骗人成功自豪”
于宏“他们这是小人得志”
胡须“社会上的寄生虫!他们还笑!他们才是丑陋的中国人”
于宏“反过来还笑我俩傻呢”
两人走了一段路,胡须却忽然说“或许,丑陋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孙黎明说的,不文明也不会消失。”
于宏愣了一下,不知胡须何意。
胡须望着费解的于宏说“有了丑陋,生活才变得丰富多彩”
于宏“你是接受丑陋了?原谅卖衣服的了?”
胡须“我意思是说,我们俩也会有丑陋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表现出来。丑陋不是敌人,是人性的一部分”
于宏笑了,说“嘿嘿,你可真行,这么快就进化了?想通了?”
胡须笑道“我想,商贩肯定想不到,此时我俩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