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洛阳之时,李星云在城内休养了一日,顺带着考察一下这一直以来粮食充廪的东都。想当年,他也是囚车中押着窦建德来到了洛阳,如今他再次押着敌军首领,意气风发地来到了故地。
“三百年过去了,这洛阳城竟还不如当初繁华。”看着有些破败凋零的城池,李星云感慨道。
“百年来,我大唐子民饱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如今殿下回来了,自然能将这一切拨回正轨。”袁天罡恭敬地说道。
“袁天罡,这洛阳与长安,你觉得哪个该作为我大唐的国都?”李星云在高处看着城中有些稀疏的百姓,开口问道。
袁天罡笑了笑,“臣觉得,殿下站在哪里,哪里便是万民所向,哪里便是大唐的国都。”
闻言,李星云带着笑意瞥了袁天罡一眼,“若是魏征听见了你的话,又该让我不要骄矜自满了。”
袁天罡微微欠身,心中亦是十分感怀。
……
凤翔城外三十里,一袭白衣屹然傲立于北风之中,倾城倾国的容颜与秋景相衬,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俏生生地不断踮脚望向远方,时而柳眉微皱,时而面色充满期待,似是在等什么人。
终于,女帝远远地望见了那风尘仆仆赶来的军队,她脸色一喜,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殿下,臣妾恭喜殿下大获全胜!”
听着马车外那熟悉的声音,李星云笑了笑,揭开车帘,将女帝牵了进来。
“殿下有没有受伤?”一进门,女帝便快速地打量着李星云全身上下,眉目之中透着些许担忧。
“放心,我没事。”李星云温柔地摸了摸女帝的头,安慰道,“曦儿,你可见过降臣了?”
听见李星云的话后,女帝才放下心来,挽住李星云的手,点了点头,“嗯,前日,她来到凤翔,将我体内的殒生蛊取了出来,如今殒生蛊已被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便好,只是那殒生蛊不是据说要以血肉供养么?”
“降臣说未必需要人血,我便让雪儿每日以羊血供养那蛊虫,待回到凤翔后,我便将其交还给王兄,放心,不会有事的。”女帝靠在李星云肩头,轻柔笑道。
“对了,近日凤翔又来了位尸祖,容貌还挺英俊,就是行为举止怪了些,他说曾见过殿下,这次前来是为了他师父的事情。”
李星云眯了眯眼,“侯卿?他不是去学乐了吗?难不成就是教他乐器的师父?罢了,待我回到凤翔再看看吧。”
女帝微微颔首,美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殿下可真是有本事啊,仅仅是几千人便擒住了那十五万人马的李存勖。”
“比我王兄厉害多了。”她突然抬高了些声音,骄傲地说道。
“咳咳。”马车外传来两声尴尬的咳嗽声,“我只是见你前来,想来看看你,并非偷听你们谈话。”李茂贞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
“人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像泼出去的水,我看这嫁出去的妹妹也是如此。”感知到李茂贞离开后,李星云笑着说道。
闻言,女帝美眸嗔了李星云一眼,“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中原各地节度使实力庞大,即使如今我是名义上的中原天子,恐怕他们并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权力。”
“大唐的覆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后期中央无权,此番重建,削藩势在必行,立国后,我定要节制天下兵马。”
闻言,女帝眼中浮现一抹担忧,“殿下,这削藩之事心急不得,历任先皇未尝不想削藩,却不免遭其反噬。昭宗皇帝便是个例子。”
“可我不是先皇。”李星云豪迈地笑了笑,深邃的眼眸中锋芒尽显,“若他们不识好歹,大不了我便将这天下重新打一遍。”
“那我陪着殿下一起。”看着踌躇满志的李星云,女帝心头微微一动,靠在他肩头,柔声说道,若是他的话,兴许真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