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响起，刹那间，整个离天界所有的物质被片片瓦解，被无限延展在虚空中。
“什……”
帝渊刚要说话，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整个身躯都被画在了脚底，他整个人的所有身体结构都被呈现在了脚下的虚空中，就犹如他的整个灵魂都被束缚在这里一般。
帝渊已经彻底不能说出话来，因为他及其附近方圆百万里的所有生灵，已经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降维在了一个被称作“二维”的时空中。
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他们是真实存在着的。
但却又不完全算是真实，毕竟他们的思想、情绪、记忆等等各种事物都会随着时空的扭曲而变得模糊，甚至于失去。
只不过，对于这一点，他们倒是没有任何的恐惧与担忧。
因为，他们的意识，已经被无限量子化，成为了无数个微小，不能再构成意识的粒子，他们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更别提恐惧和绝望。
这便是智的无限恐怖之处！
……
自此，整个离天界域的最强界，亦是离天界域象征的离天界，被智毫无留情地抹杀掉了，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剩下。
可怜的帝渊，刚证道神位，成就无上神明，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被彻底斩杀在虚空中。
……
“主上……”
智来到了一处云雾缭绕，仙气弥漫的山巅之中，向着前方一名盘膝坐在蒲团上的男子恭敬行礼。
智的声音十分冰冷，就仿佛机器的电子合成音似的，毫无半点情绪波动。
男子长相颇为怪异，一头银发，脸色苍白，皮肤细嫩，眼窝深陷，双眸幽邃，看上去十分的不像是生物能够拥有的神态。
祂不是九無，又能是谁？
“嗯。”
九無缓缓点头，幽邃至极的眼球根本没有一丝波澜，就仿佛亿万年前的时光都不曾改变，依旧古井无波，平淡如水。
“启禀主上。”智继续汇报：“离天界已灭，所有生命尽皆泯灭，除了少部分恰好提前逃走的人类以外。”
它不懂得变通，既然有人正好逃走了，那就不是它的攻击对象。
“噢。”
听罢，九無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流露出多大的表情波动。
“主上，接下来，有什么指示吗？”
智悠悠地问道，它只听从九無的命令，对于独立思考，自主地做些其它事情，它根本不懂得。
“无事，退去吧。”
九無摇摇头，平静无比地开口。
“……”
智闻言顿时愣住，沉默片刻后才恭敬地回答道：“是。”
智的身影慢慢消散在虚空中，直至完全消逝。
九無没有把它收起来，而是让它退去，所以它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些什么。
反正，只要遵从九無的意志行事即可。
“呵呵，出来吧……”
九無淡淡勾了勾嘴角，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嘻嘻，主……主上！！”
突兀间，一名身穿青绿色裙子，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九無的身旁，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九無，脸上带着一抹兴奋和惊喜。
“怎么？”
九無面目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自然是鸾。
祂自从鸾以后唤出的所有生灵，祂都并没有让它们回到所谓的“伟力世界”中，而是放任它们在外面。
毕竟祂十分清楚，它们不敢太过于胡作非为的，祂一个念头便能洞虚一切之虚妄，知晓它们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若是不老实，那么它们必将迎来惩罚。
“嘻嘻……”
鸾轻笑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到九無的身边，突然有些扭扭捏捏的言道：“我……我……我有一个问题，可以请教您吗？”
“嗯。”
九無略显淡漠地点了点头，对于鸾的性格，他倒是挺了解的。
鸾这样的生灵，很难用语言形容她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因为它们根本无法用善恶来判定。
它们可以在一瞬间覆灭无数个世界而毫不留情，亦可以爱护过路的每一只蝼蚁，甚至会帮助弱者渡过劫难。
“就是，那个，主上……”
鸾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是害怕。
“您……您为什么一开始不把我们造的很强，就是和那个玻璃世界中的怪物一样强，让我们直接就屹立在无数宇宙之巅。”
“这样的话，不就不用您费心费力地让我们‘升级’了吗？”
鸾啾着嘴巴，宛若一只大头鸟好奇地问道。
“……”
九無沉默许久，并未说话。
“哦哦，是我错啦~”
鸾见九無不说话，还以为是她惹恼了九無，顿时慌张地跪伏在了地上。
九無看了鸾一眼，摇摇头道：“吾创造什么，赋予什么，无需任何理由。”
“你，只需要按照吾之命令行事就足矣，吾的意志便是汝等的意志。”
“……”
鸾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茫然。
话虽如此，理应没错。
但她总感觉有点不舒服。
因为它们生来就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被制造出来的产品，更不是九無手中的工具，祂们应该拥有自己的灵魂，可以拥有自己的感情，自由自在。
可九無却剥夺了它们自由的权利。
九無不再管鸾，只是低着头，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祂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鸾在想些什么，但祂没有说出来，因为无用，也无益。
鸾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敢打扰。
九無是一座永远不可能跨越的高峰，没有生灵存在这个可能，也绝不可能。
鸾甚至有时候在怀疑九無这种已经不是语言可以描述，脑子可以思考，更不是思维，甚至不属于某个生命体的特殊存在究竟算什么东西？
到底祂是怎么诞生的，又为何诞生的？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祂为何能够创造一切的一切，一切认知在祂的手中皆能被扭转？
“啊……”
鸾摇了摇脑袋，不再多想。
她明明就是只神经大条的鸟，怎么会突然想些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脑子好痛啊，再继续想下去，就要长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