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的电报发回了陵州。
不过，他并没有收获想象之中云大夫人和齐昌反目的算计。
只因为，云大夫人在他收到电报的当天。
大夫人就已经逼迫着五夫人喝下了药，随着云督军一起下了黄泉，将五夫人的东西通通的收罗到了自己的手里。
叶玲瑶的嫁妆果然是足够丰厚的。
云鸿的电报发过来之后，大夫人和齐昌两个人只看了一眼，便将前一份电报交给了跟随云督军多年的老兄弟传阅。
至于第二份，齐昌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撕碎了。
要知道，大夫人从五夫人那里搜罗来的东西，她是一分都没有要，全部转手交给了齐昌。
这样的情况下，齐昌对大夫人只有感激的份，又哪里会被云鸿区区电报给算计呢。
要知道齐昌这个人虽然读书不多，可带兵打仗最懂得趋利避害，他比谁都清楚拿到手的好处才叫好处，摆在远处的好处只会是陷阱。
云大夫人看着满面赤红的女婿，看着他嘴巴压抑不住的上扬，将假装出来的那些哀伤通通挤跑。
心里头实在是没滋没味，满目悲凉的望着停在正堂的棺木，看着里里外外的白色，她的心里头空落落的。
齐昌安排的布置的灵堂，来来往往吊唁的宾客，穿流而过的仆人和帮忙打下手的亲兵。
戏台上那些吹拉弹唱的，安排的和尚道士的超度亡灵，偌个云府里仿佛是过年一般的热闹，可她仿佛失聪一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她的眼里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
明明是热闹的场面，她却看到了云督军还没有下葬，云府就已经分崩离析。
这样的结果，实在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她一手促成的。
“老爷，您的宝贝儿子不愿意回来了，可您的身后事，我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
云大夫人给云督军的相处前又插了三支香，望着放大的照片，她如此在心里默念一句。
耳边传来了一个高亢的声音：“韩主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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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就到了中秋节。
9月15日这天，秦律师带了助手又来到了广慈医院来见青霜。
秦律师喜气洋洋，见到青霜立即满面笑容的说了一句：“恭喜，叶小姐”。
“秦律师，同喜。”
赢了官司，如愿拿到了一笔满意的赡养费，青霜自然是按照约定分秦律师一半。
青霜笑着和秦律师打了个招呼，又歉意道：“这病房里实在简陋，招呼不周，还请秦律师多多包涵了。”
“叶小姐太客气了。”
秦律师一听青霜的话，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脸上的笑意不减。
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来自己上门来目的，就是为了和青霜分割云鸿那边给出来的赡养费的一半。
“秦律师不必客气，合约都签了，我们自然是按照合约办事。”
“二万大洋，你我一人一半，二处房产，你我一人一处，至于一家舞厅和一家面粉厂，您可以先选。”
青霜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早有心理准备。
反而是陪在她身边的阿红听着青霜张口直接就把东西分了一半出去，不由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她可没忘记当初就是在这病房里，青霜张口就从她手里分走了一半的大洋。如今，同样的病房里，她又毫不犹豫的把一半的赡养费分给了别人。
也不知道她内里到底是真小心眼还是假大方。
阿红几不可察的皱了眉头，立在青霜的身边，心中腹诽，面上却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叶小姐实在是爽快人，我就选了面粉厂吧。”
秦律师今天上门就做好了和叶玲瑶讨价还价的准备，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不过青霜爽快，他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舞厅和面粉厂，他绝对不会选择舞厅的。
沪市的舞厅，就是顶不起眼的一家，背后都是有人撑的。否则今天来个人捣乱，明天来个人找茬，后天再来几个混混收保护费 ，舞厅不要说开门做生意，反而要倒赔钱进去了。
更何况原本是云少帅的舞厅，如今云少帅心不甘情不愿让了一间舞厅，这其中有什么意思？想来也是不难猜的。
“好。”
青霜见秦律师同意了，双手合十，又一脸真诚的对秦律师说道，“都说一事不劳二主，既然你我之间已经达成一致了，那么我这一处房产过契和舞厅的契书也都交给秦律师吧。”
“费用，秦律师可以在我那一万大洋里面扣除，另外劳秦律师帮我将余下的大洋兑换成美元，以我的名字存入花旗银行吧。”
“叶小姐放心，那些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好，至于费用就算了，我给您直接兑换一万大洋的美元存入花旗银行。”
秦律师非常爽快的答应了青霜的请求，并且坚持不用再另外收取费用。他是真心喜欢和青霜这样爽快的大客户打交道的。
秦律师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青霜身上打量了几眼，心里暗戳戳想着：也不知道以后这是叶小姐会不会再嫁，若是再嫁，再有离婚官司要打，他是十分愿意同她再合作。
青霜不清楚秦律师心里正盼着她再嫁，以后再离婚还能给她再打一次离婚官司的想法。
只暗自在心里想着那个舞厅必定是个烫手山芋。
她当然知道在舞厅和面粉厂之间，秦律师给他耍了心眼。
可她心里却也忍不住嘲笑秦律师，难不成他以为面粉厂就一定比舞厅更好？
这些东西都是云鸿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来的，云鸿若真是别有用心，难道还会单单只对付舞厅，就放过了面粉厂。
“叶小姐，您留步，后面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您办好，绝不让您操心。”
事情谈妥了之后，秦律师便不再多留，他起身同青霜告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面对青霜的态度更是温和。
“阿红，帮我送送秦律师。”
青霜的脚扭伤了还没有完全好，站着还是有些痛，所以她依旧坐在轮椅上，冲着阿红示意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