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她好像感觉到师父就在这里。
侧头看过去,沈雾离的神识消散在原地。
恍惚间以为是错觉,看了两眼她又转过头来,“我记得修士渡金丹期雷劫都是一九天劫,是不是还有其他不一样的?”
还有其他人同她一样是二九吗?
但是没听有哪里流传过不一样的雷劫。
还是说天道出错了?
时染默默的望了望天。
天边霎时聚集了一大片乌云。
林霁尘扯开话题,“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诶!你给这把刀赋名了吗?”
他看着她手中的刀刃,寒光凛冽。
“嗯。”时染轻轻点头,一手托着皓雪一手插上刀鞘,迈着步子下山,“就叫朱颜吧。”
朱颜白发。
林霁尘快步跟上去。
身后阵法失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林霁尘捧着手里新鲜出炉的藕包,据说是这一片的特色美食。
他一口气买了十个,夹杂着两个糖饼。
时染顿了顿,前不久师父传讯说不必急着回宗门,历练也很重要。
等什么时候想回了再回。
她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多半是知道祖母的事情,让她在外多散散心。
历练不过是心照不宣的借口。
随意找了个路边的面店坐下来,“你打算一直跟着我?”
之前情况紧急来不及问,现在也是时候问问他的目的了。
没道理他能一下子就找到她。
林霁尘塞下最后一个包子,细嚼慢咽仿佛品尝美味。
但时染知道,他在逃避自己的问题。
“算了。”反正师父说这人可信,那便可以了。
“诶?”林霁尘三下五除二嚼完最后一口,“我是偷跑下来的,你不是说让我来找你嘛,我就来了。”
至于怎么会那么快找到她,这个他不能说。
更何况,出了神易阁他又没什么朋友,所以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景下见到她。
他比她想象中要早到一段时间,那会儿见她遣散了所有人,就那么枯坐,下意识的没过去打扰。
亲人离世,他没经历过。
但看时染的样子,他不会希望自己有那个时候。
想着又摇了摇头,他在心里默默想,自家师父师叔祖都是修士还有的活呢。
时染一噎,忘了这回事儿了。
热气腾腾的青菜鸡丝面端上来,两人都不再言语,安安静静的嗦面。
“诶,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
“我也听说了。”
“听说啥?”
“害人呐,我家媳妇的七舅侄女的外祖就是那家村子的,之前就劝他们赶快搬走,嘿不信邪,你说说这不就出事了?”
那人一边嗦面一边摇头。
坐他旁边的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是你们到底说啥呀?什么你媳妇的舅这都啥亲戚?都这么拐弯了还来往呢?”
说完又觉得自己重点好像偏了,“啥害人呐?”
最开始说话的人看了看周围,自以为小声的说了几句,“就咱们村几十里外那个画西村,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好多人了,派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另一个人接过话头,“逍遥阁都派人去看过,什么都没看出来,你说怪不怪?”
“这个人呐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死,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能不了了之。
林霁尘抬起头来,端着面上了另外一桌,又点了两盘花生米。
没一会儿就和那三人打成一片,连人家家里养了几头老母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打探完消息笑眯眯的送走几人,又回来把账结了。
皓雪这些天都是林霁尘抱着的,这家伙醒来以后接受不了如此丑陋的自己,又晕了过去。
时染都没来得及安慰,它的毛发的确都参差不齐,但胜在柔软。新的毛发在慢慢长出来,到时候旧的脱落,自然也就好看了,只不过现在还处于尴尬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皓雪的个头好像有变大一点,嘴巴比起之前尖了一些。
林霁尘看时染走的方向就是自己方才打探出的画西村的方向,没忍住就问了。
时染反问,“你不是想来这边看看吗?”
时染停下脚步,准备掉头。
“诶诶诶。”林霁尘赶忙拦住,“反正暂时咱也没什么目的,不如过去看看吧。”
之前一直待在山上,这是第二次下山。
总要见识见识师父说的凡人烟火气是什么才好。
眼前的村子寂静无声,两人未进村里,异样感爬上心头。
“很奇怪。”时染不远处,村里的老人在自家门前晒东西,孩子们在不远处打闹。
一片祥和。
一点都看不出是死了人的样子。
林霁尘语气不太确定,“我是不是带错路了?”
时染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
这人的路痴属性暴露无遗,哪怕人家给指了方向,路上稍微拐两个弯他就不记得最初的的方向了。
若不是她又默默掰回来,只怕两人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她摇摇头,找了棵隐蔽的树跃了上去。
两人等到日落西山,青壮年陆陆续续回了村。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们来了不久,就有逍遥阁的人来过,遍寻不得又离开了。
那些老人孩子们像是习惯了,各自做自己的,只当人不存在。
时染压下心底疑惑,她在这里站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可是却缺了一种人。
男女老少!
男子、老人、孩子都在这了。
那么女子呢?
所以死去的那些人……
一切都还有待商榷,现在两人只能等到晚上再看看。
无端莽撞冲动地行事是万万不可的。
两人这样什么也不知的冲进去能得到的无非也就是和逍遥阁那些人一般的结果。
月亮挂上枝头,村中明烛一盏一盏暗下去。
林霁尘放低了声音,“这村里好生奇怪,哪怕不是修士,寻常人家也没有这个时辰就熄灯睡觉的。”
他这段时间在山下见了什么都跟稀罕物似的,连凡俗睡觉时间都摸的透透的。
时染眼见着他从一个凡间白痴逐渐变成生活百科。
所见所闻皆撰于纸上,装订成册。
时染见他掏出另一本小册子,轻声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咔哒咔哒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