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衣停止了继续推门的动作,这个人很强,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来人的气息,直到这个人出声。
一咬牙,用力推开了门,醉晚还跪在地下,但手里紧紧抓着刀,见来人吞了吞口水。
林霁尘莞尔一笑,像山间的明月般晴朗,“我说了,不可以。”
一挥手,阻断了那人继续向前的脚步。
下一刻瞬移到了人后面,一把将人抓了出来,随意一弹,人就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撞在墙上砸了个坑,土墙上的泥扑簌簌的落下,呕出几口血后,倒地不起。
做完这些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
醉晚在他转身之前迅速抱着时染,自己挡在她身前。
警惕的看着林霁尘。
少年捋捋袖口,转身。就看见小丫头防备什么似的防着他,不禁失笑。
这一笑,把醉晚看愣了,方才被挡着其实并没有看真切,这公子好美。
只是愣了一下,她便回神,小姐还没醒呢,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虽然刚刚也算救了她们,万一呢?她不敢赌。
林霁尘摆摆手,“我想杀你们也就一个手指头的事,你不用如此防备。”
“我能看看她吗?”修长白皙的手指着仍旧昏迷的时染。
说完也不动作,等在原地。
醉晚皱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家小姐,觉得他说的也对,退开了身子露出破破烂烂的时染。
她面色已不如先前灰败,丹田里药力不断扩散输送到各处,身上的伤处理的还不错。
林霁尘缓步上前,抬起右手给她切脉,眉头不一会儿就皱的死紧。
看见他的不对劲,醉晚着急问道:“公子,我家小姐怎么了?”
“你家小姐积年沉疴,方才不只是灵力被抽空,精元亦有所损伤,长此以往经脉堵塞,修行到一定境界或再无寸进。”
他看着时染,心头微微沉重,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点他没说。
她的身体里有毒素,埋藏在身体各重中之重的命脉,吞噬着精气,再不行拔除,这小人儿活不过十五。
灵力已然恢复八成也没醒过来,不过是病体太沉重,一时缓不过来罢了。
不过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全然不知情,只有等她醒来再说了。
林霁尘手腕一翻,两颗雾白的药丸静静躺在他手心,“这个药力温和喂给你家小姐,暂时护着心脉。”
他见醉晚眼底有些犹豫,又拿出一颗放在手心,把先前的拿走一颗放在嘴里嚼吧嚼吧咽了。
见状,醉晚才小心的将药丸喂到时染嘴里,拿出水袋慢慢的倒水。
林霁尘也不打扰,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这俩遭遇了什么跑这么远。
他躬身出门,去借辆马车,顺便把尸体也清理了,一丝血迹都没留下。
若非还有土墙上的坑,一切就好像梦一样,醉晚惊奇极了,觉得她们好运遇上了高人。
高人林霁尘思绪纷乱,御剑的话带不了那俩,坐飞舟目标太大,他此次下山是奉行低调做人的。
他只是在想,玉佩为何那样的反应。
那玉佩里有他一丝心头血,方才靠近那小人儿,为她切脉时,玉佩好似疯了一般光芒大绽、灵气外泄,若不是一路走来顺手丢进了储物袋只怕要碎掉了。
甩了甩头,将所有思绪暂时压下,买了一只马。
那农户本是不想卖的,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他现造了一个简易的马车,内里铺上软软的垫子,示意醉晚将她放上来。
醉晚轻手轻脚抱起时染,放到马车上,松了好大一口气。
见两人坐好,林霁尘充当起了车夫,赶着自己新买的马儿漫步在乡野间。
走了半个多时辰,时染悠悠转醒,她感受了身下的颠簸,同样也感受到了身体好似前所未有的轻盈。
如果她现在不是小小的炼气,就能看到自己各处命脉原先张牙舞爪如附骨之蛆的毒素被光白的雾包裹住。
醉晚高兴哭了,“小姐,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时染伸展着四肢,答道:“没事了,我感觉很舒服。”
醉晚心里的石头放下来,见时染直直看着前面的人,“小姐,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们,还给了丹药。”她附耳小声的说着自从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
时染一边听一边看着周围,按马车的速度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进城了。
林霁尘在时染睁眼那一刻就知道了,不过他没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赶着车。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挂在天边。
时染听完,心念一动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是她母亲的。
有两个非常特殊,都做了暗格,暗格下是非常稀有的七品丹药,分别是清灵丹和生机丹。
她拿出的这枚是生机丹,顾名思义可于生死一线之际,赋予一丝生机。
“多谢道长相救,这枚丹药请收下。”
时染递出去没有丝毫的心痛,今日若是没有他,她们应是必死无疑。
林霁尘没有回头,盒子凌空而起立在他身前,他覆手上去感到一丝舒服,打开看了一眼就放在手边。
七品生机丹,这小人儿竟然有七品丹药,而且这丹药毫无杂质,药力浑厚饱满,保存的极好。
他看向时染,“你是炼丹师?”
如今这方大陆炼丹师最高只有六品,也不是没有七品大师,只是都是些老妖怪轻易不出山,也不可能练出没有一丝杂质的丹药,越高阶越难。
时染摇头,“我不是,这是家母遗物。”
“若是道长介意,我再换其他的。”
还有其他的?
林霁尘摆摆手,瘫坐在马车上,“没有,我只是好奇罢了。”
他补充道:“我救你只是顺手为之,不过这丹药我确实也需要,所以以后若是有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他随意靠着,霞光漫天,但是说出的话却是真心。
时染笑着答好。
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直觉。
她知道现在整个大陆七品丹药有市无价,拿出来也是不小的风险,但她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他也不可能看得上。
这人却只是问了一句不再多言。
一路无言,赶在天黑前进了城,时染才知道这人年纪轻轻竟是神易阁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