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好说的,现在我不想跟他们走,说不定以后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我就妥协了。”
就像是之前的砂之国那样,我也曾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去沙漠深处,最终还不是为了拯救黎梵而打脸了?
“放心吧,如果没有什么不可抗拒的事逼我,仅凭我个人意愿,我想我是肯定不会跟他们走的。”我答应道。
血海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字面意思就很容易让人联想,一想到那满目猩红的海水,包裹着尸骨碎屑的巨浪通天翻滚的场面,我心里就开始发怵。
环境这么恶劣,谁会没事去这种地方?
听到我这么说凌泽只是笑了笑道:“好,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希望你以后也能记住。”
嗯…怎么感觉他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凌泽转过身去,原本被他把脑袋踩进地下的黑影已经死透了,他的身体化作一片墨水一样的东西,逐渐消失在地面上。
“如果不是任务所需,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们这些肮脏的东西。”凌泽厌恶的别开眼:“跟他们打一次,洗三次澡都洗不掉身上沾染的臭气!”
看得出来凌泽是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过人生在世难免有吃屎的时候,吃屎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不细嚼。
在我与凌泽说话间,我突然听见旁边的小树林里发出沙沙声,紧接着,一只老鼠从里面钻了出来,三下两除二就变成了人。
老鼠变成的人身材矮小,面色灰暗,佝偻着身子,贼眉鼠眼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把晕倒在地上的黎月拖了起来。
凌泽瞥了一眼:“喏,快看,替身二号已经上线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却没动,看样子是不想再上去打一架了。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那只人型耗子,果然还是我的格局小了,替身这个东西原来是可以不分物种的。
人形耗子似乎也是知道凌泽不想打他了,不慌不忙的召唤出了一个圆形漆黑的隧道,而此时黎月也醒了过来,目光看向了我。
我微微皱眉,不会吧,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还不死心?
果然,在她看了我的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了,语气倒不似曾经那么怨恨,而是多了一丝悲怆。
“白瓷,虽然我得不到他了 但我还是想警告你一句。”黎月说道:“离他远一点,这对你们两个都好。”
“人妖本就殊途,你与他在一起有违天道,若果执意如此,你们之后必会反目成仇,终有一战。”
黎月的话让我的心脏如同被重锤撞击了一般,手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如果她说点别的话我还会大声喊一句不信,现在我也想这样喊,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她的这句话没有在骗我。
我跟黎梵以后会反目成仇吗?
我们…会站在对立面吗?
这是为什么?
“白瓷,这种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们九尾狐一族也算是精通卜卦,这是很早之前我卜的一卦。”黎月说道:“你可以不信,但我也希望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对了,黎梵的另一半内丹,它在九尾狐族遗址里,至于黎梵敢不敢去,愿不愿意去,就要看他了。”
黎月说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头也不回的进入了那人形耗子开通的隧道中。
如果黎月是想给我添堵,那么我宣布她成功了,虽然她的话真假难辨,但确实让我堵的不行。
另外关于九尾狐族遗址,黎月说那里有黎梵另一半内丹,黎梵身体里的那个老头也说过我一定要带着黎梵去,绑也得绑去,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而且,为什么他们都笃定黎梵不愿意回去?
怀里的小狐狸睁开了眼睛,黎月的这句话他也听见了,他抬头用舌尖碰了碰我的脸颊,小爪子搭在我的手背上,尾巴尖也摆动了几下。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放心,我永远都不会与你站在对立面。”
黎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头就看见他眯着一双狐狸眼,这话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好。”我轻声答应了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凌泽也一挥手:“好了,就算有这么一天,那我也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帮你把这死狐狸的屎打出来。”
“如果我打不出来,那算他拉的干净。”
我:……
呆呆小鸟够了啊,这话略微有味道了一点,怎么今晚我俩说话全都是关于屎尿屁的…
“对了黎梵,那个九尾狐族遗址…”我说道,但话说到一半,我发现怀里的小狐狸又闭上了眼睛。
我说话的时候,他的甚至用爪爪捂住耳朵,好像是刻意不想听这个话题一样。
真奇怪…黎梵这是在逃避什么?
在黎月进入那隧道之后,人形耗子倒是也不着急,他站在原地,光明正大的偷听我们说话,然后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凌泽,你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强行从沉睡中醒来,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凌泽脸色微变:“少管我!”
人形老鼠笑了一声,两颗老鼠牙龇在外面,转头走进了隧道里。
我看了看凌泽,发现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也曾经跟我说过,他从沉睡中醒来是因为鹿鸣没做好任务,他来接班来了。
但为什么那只大耗子说他是强行醒来的?还有这后果…
“凌泽。”我喊他:“你从沉睡中醒来还有后果吗?可以跟我说一下吗?当然了,你不愿意说也可以…”
凌泽挠了挠头发,随意的摆摆手:“别听那死耗子瞎说,什么后果不后果的,我睡觉睡醒了还要考虑后果?”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他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最后低到我听不见。
我看着凌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小鸟一直都是欢脱活泼自信飞扬的,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阴郁的气息。
疲惫又憔悴,像个不久于人世的病人最后的逞强。
也许真的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之类的东西吧,但他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就不多嘴问了,怪让小鸟难受的。
“白瓷,你以后会记得我吗?”凌泽突然说道。
“什么?”
小鸟这句话声音特别小,我没听清。
“没什么,对了,你要不要试试骑凤凰?特别爽哦。”凌泽转身,双手插兜。
我:???
骑凤凰?!
这么拉风的事是我能做的吗?
我想表现得矜持一点,来个三推三就然后勉强同意的戏份,但是我这个嘴角,它有自己的想法,就不受控制的上扬。
凌泽看我扭捏半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身影在我眼前消失,凤鸣在耳边回响,几秒钟之后,一只华丽至极的大鸟在我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