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田野里的麦子金黄,麦穗沉甸甸的沉下了头,看起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年份。一群人拿着镰刀进入了田地里,镰刀舞的飞快,地里的麦子一排排倒下。
苏辰一大早起来,骑着乌骓马在周围转了转,昨天晚上天太黑没太看清楚,现在苏辰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全貌。
这个地方叫做刘家庄,庄内有三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一条叫做清河的河流环绕着整个村子,之所以叫它清河,是因为它清澈见底,水清石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喝着这条河里的水长大的。清河汇入渭水,最终随着大河流入黄海。
刘家庄内的人基本上都是佃户,只不过是阳石公主的佃户。所以他们的生活要比普通的佃户好一点,至少一年到头能存下来一些口粮,不至于每次过年都像过关一样,被人逼着上门收租。
阳石公主也是心地善良,每年这些佃户交完税之后,都会把一成的钱粮还给他们,而且还分给了这些佃户一些地。这让当地的人都非常感谢阳石公主,也非常乐意替公主干活。阳石公主的这个举动在这种封建社会可以说是很仁慈了,毕竟没有一个万恶的封建主会把吃进嘴里的钱再吐出来。
苏辰信马由缰,任由乌骓把他带到了一片田野之间。田野里,阡陌交错纵横,佃户忙活在田间地头。看到这种场面,苏辰心头一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帮着家里割麦子的画面。
将马拴在地头的一个树上后,苏辰拿了一把正在地头休息的一个小孩子的镰刀下到了田里。再次摸到镰刀,苏辰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自从联合收割机普及了之后,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亲自动手割过麦子了。
正坐在地头玩耍的小孩见有人拿走了他的镰刀,在自家的地里割了起来,还以为有人来偷他家麦子,便开始扯着嗓子大喊。
“爹,有人偷割咱家麦子!”
正在埋头割麦子的,浑身皮肤被太阳晒得黑黢黢的,身上穿着一件短衫的一个关中大汉直起了弯了许久的腰杆子,他倒要看看是谁居然敢偷割他家麦子。
“谁呀,割麦子都割到我家地里了!”
刚割了一茬麦子的苏辰也抬起了头,看着大汉朝自己走来。
“老哥,别误会,我可不是来偷割你家麦子的。”
吴林看着自己地里站着一个穿着锦缎,面若冠玉,唇若涂脂的富家公子,顿时有些害怕。这种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偷割自己的麦子呢,人家里的钱都多的花不完,怎么可能会来偷割你这几亩地的麦子呢。一时间,吴林心里有些发苦。他只希望刚才的言语没有冲撞到这位公子哥。
苏辰见吴林的眼神不停的变换,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还有几分畏惧,便笑着来到吴林身边。“老哥,别害怕,我是昨晚来的,姓苏,叫苏辰。这不是一大早没事,来地里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想来帮帮你们。”
听到苏辰说自己是昨晚来的公子,吴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刘管家已经提前在庄子里说过了,这个庄子已经被公主送给了一位姓苏的公子,所以,他们现在的交租对象就是眼前这位苏公子。
“苏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言语间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
“老哥你快起来,这可使不得。”苏辰连忙扶起吴林。他不喜欢别人跪拜他,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能当自己长辈的人。
“小人谢过苏公子。”
苏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多礼,自己则继续弯腰割麦子。现在天还早,温度没有那么高,太阳也没有那么大。现在多干一会儿,等太阳大了就能少干一会儿。这黄土高原的夏天热起来真能把人晒掉一层皮,别问苏辰怎么知道,他亲自体验过。
苏辰小时候家里还种地,每年到了收麦子的季节,他老爹都会带着他来地里,让他体验体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感觉,美其名曰是思想教育。结果就是,小小年纪的苏辰被晒得黢黑黢黑的,回城之后,他老妈差点没认出来他。
吴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富家公子居然挥着镰刀在自家地里帮自己割麦子,而且还这么利索。这世道难道变了吗?不对不对,自己一定没睡醒。吴林扇了自己一巴掌,真疼啊!看来这是真的。
“我说老哥,家里几口子人,粮食还够吃吧?”苏辰开始和吴林套近乎。
吴林也弯下身子开始割麦。“算上家中老母,家里总共七口人,粮食的话,每年交完租子还剩下一点,全家紧一紧的话,勉强能撑到来年收麦子的时候。”
苏辰点点头,看来刘家庄的百姓至少是过的不错的,能够果腹。不像有的地方的农民,一年到头忙活下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们辛辛苦苦一年的劳作成果,全都归地主所有。更有甚者,还要被迫卖儿卖女。
帮着吴林割了一上午的麦子,苏辰也有些热了,直接就把身上刘彻赏的锦袍给脱了放在地头,光着膀子干了起来。
就在苏辰在田野里干的热火朝天之时,他家里却炸开了锅。苏府内,陈冬和韩全两人急得团团转,他们一觉睡醒,发现苏辰和乌骓马一起消失了。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苏辰有事情出去了。可是,好巧不巧的,刘彻偏偏传旨过来,让苏辰进宫一趟。
只是,一家人都不知道苏辰到底跑哪里去了,只能让传旨的公公在家里等一会,由陈冬带着家丁出去找。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上午。传旨的公公喝了一上午的茶,膀胱都快炸了,苏辰还是没有回来。
出去寻找的陈冬也毫无所得的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大人没有?”韩全焦急的问道。
“韩大哥,你先别晃我,我喘口气。”陈冬累的气喘吁吁的。
“我们骑着马把整个庄子都找遍了,连老大的影子都没看到。”
“陈哥,我在一家农户门口看到了你说的马儿。”一个家丁满头大汗的来报。
“好,你立刻带我们去。要是老大真在那里,重重有赏!”韩全说道。
“谢谢韩大哥!”家丁对韩全千恩万谢。殊不知,韩全的身后有一双怨毒的眼正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