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这么着吧。”
蔡永祥点头答应，不过说完之后又看上了杨帆。
“就怕杨老板会觉得我以大欺小。”
杨帆抬着头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将这种心理战的垃圾话放在心里。
不管对方是有意无意。
他早就已经无视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了。
实际上在古玩行的两边需要进行这样的较量，言语骚扰都是司空见惯的。
鉴定是一个很需要心平气和的事情。
如果不能够做到心静如水，那么极有可能会忽视很多的细节，或者对于自己的情绪所操控，从而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
别看蔡永祥之前表现的不堪入目，但实际上是没有认真，杨帆相信对方，一旦进入到鉴定状态，绝对不会像之前。
发现杨帆没有说话，压根就不上当，蔡永祥眯眯眼睛，更加的认真。
郑远明明看见了两个人之间的这一番暗中较量，却当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两位不要误会，就只是相互切磋交流罢了，怎么叫以大欺小呢？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嘛。”
蔡永祥脸上笑着，点头称是，心里面却忍不住骂起了娘。
你个老东西倒是会说话。
什么叫做切磋交流互相进步，摆明了就是一分高下。
今天要是输了，哪怕是今天的事情没有传出去，保住了这张老脸，损失也是极大的，最起码那个股份拿不到了。
心里面这个念头刚刚出现，蔡永祥便是陡然惊醒过来。
怎么可能会输？
郑远拄着拐杖往角落处走了两步，阿福连忙迎了过来，弯着腰恭敬地问道。
“您有何吩咐？”
郑远咳嗽两声。
“我的书房有一对明代的斗彩瓷瓶你去取来。”
阿福连忙点头，接着便弯着腰，很快消失在草坪之上，过了没多久之后带着另外两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对瓷瓶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杨帆和蔡永祥都是仔细的看了过去。
“这对明代成化年间斗彩瓷瓶是我十几年前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可惜的是这一对之中有一件是赝品，只是我找了很多的鉴定师，都没有分辨出这两个的差距，不知谁真谁假？”
郑远伸手摸了摸。
“明代的斗彩瓷瓶本身价值就不菲，而且这两件都是极其罕见的形式，而且体型又巨大，价值不菲啊，连我都肉疼，生怕一不小心砸错了。”
“今天竟然有你们两位在，还请帮我长长眼，找出这里面的赝品。”
不愧是老狐狸，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没有说谁胜谁是只说了让帮忙找出其中的假货，而胜负也很简单，谁率先发现，而且答案正确，那么自然就赢了这一场比赛。
输的人多多少少也保住了几分脸面。
明代的斗彩瓷瓶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具有收藏价值的古玩瓷器。
眼前这一对足有半人之高描龙画风，所用的都是极其丰富艳丽，一眼就能够看出其中的贵气。
这东西摆明了就是皇家御用之物，从宫廷之中流出来的价值又高了一大截。
“有点意思。”
蔡永祥眼睛微微一眯，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算得上是鉴定大师。
“杨老板你先上去瞧瞧吧，免得其他人说我以大欺小。”
蔡永祥虽然说认真了起来，但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此时距离这对瓷瓶还有两米之遥。
这般的姿态压根就是没有将杨帆真正的视为敌人，显然是自信心十足绝不可能输。
杨帆看了一眼这对瓷瓶，眼中半点光彩也无，顿时就明白这一对都是假的。
“一起吧。不然到时候你输了，找借口。”
蔡永祥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哪里还像刚刚那种情绪暴怒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
和其他鉴定师有强光手电以及放大镜这些专业的工具不同，蔡永祥身上从来不带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只要凭借着自己的体感，就能够得出答案。
哪怕是其本身的年龄不低，已经开始慢慢身体老化，但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锐利明亮。
直接戴着手套伸手摸了上去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看了有一圈之后，眉头已经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这东西是哪来的？我看着像是老朝奉。”
站在一旁的郑德海父子二人都是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们压根就不懂这些文文古董，自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更没有人去替他们解释，但是剩下的知道这句话含义的，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尤其是郑远，更是常常叹了一口气。
“蔡先生果然火眼金睛，目光如距，这对瓷瓶就是我从一个老朝奉手里面买来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对方已经山穷水尽，所以才把这对瓷瓶一起打包卖给了我，他说这里面亦真亦假，那个是他照着真的仿制的。”
蔡永祥了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那么多的鉴定师都无功而返。
也难怪，他看了一圈之后，都没有发现其迫着出自老朝奉，自然应当如此。
不过这倒也拦不住他，最多就是要花些时间罢了，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杨帆，却发现对方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也没有上手，更没有仔细观察，就这么随意的打量着。
心里面也就更加的有了底气。
“为了稳妥起见，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分辨出真假，还希望稍等片刻。”
蔡永祥站在其中的一个瓷瓶前面，缓缓的开口说着，身上透露出一股极度的自信气息。
“蔡先生，你真能够看出真假。”
郑远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这东西就是他弄来了，当然知道，想要分辨出这些人造的赝品是有多么的困难。
“难是难了一点，不过对方既然是造的假，那么就一定有机可学，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却难不到我蔡某人。”
蔡永祥说着说着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杨帆。
郑德海连忙跟着点头附和。
“对对对，普通人哪有资格和蔡先生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