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左丞相也不敢小看这年纪轻轻的掌司大监了,也是转念一想,能在雪域城活下来,还常年跟在暨休的身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再转头看看地上的那个,明明也是之前跟着自己很久的人,看看,真的没得比,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景卿是真的害怕那人直接吓尿在了大殿上,讪讪的说道。
“看来应该是一个刚上任的吧,太紧张所以出错也是正常,陛下宽宏大量应该也不会计较的吧。”
景卿这话一出口,周围更加的安静了,即墨鸿羲都要憋不住笑了,左丞相老脸都挂不住了,真的是晦气。
这人史成仁是左丞相家中近亲,按关系要叫左丞相一声姑父,这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而且这人早就被左丞相安排到了朝中,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也算不上刚上任的大臣。
这景卿就不知道了,看着各异的神情,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头一次,景卿对自己的技术产生了怀疑,转头看向即墨鸿羲。
即墨鸿羲微微点头,眼神坚定,这才打消了景卿那狐疑的心思。
可是即墨鸿羲自己都快忍不住了,短短的三句话,这么久也才三句话,差点将左丞相的老底全部挖了出来,连带着骂人还顺带把左丞相骂进去了,也不知道景卿是真的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还是只是单纯的吓唬。
说到底,景卿是真的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不然景卿也不会现场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子骂后辈呀,这样不礼貌。
这时右丞相才慢悠悠的开口,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听得左丞相那叫一个牙痒痒。
“大监刚刚回来有所不知呀,这位史大人史成仁,也算是刚刚上任吧,也就三四年前的事情,也算刚上任吧。”
一句话让景卿都愣住了,诧异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三四年,都上任这么久了,居然还这个样子,这是真傻,还是脑子有点东西呀。
“说到这里微臣就有一句话要问左丞相了,也不知是如何管教的侄儿,竟然成了这样子,一点气魄都没有,看来丞相家中家教不行呀。”
景卿这下明白了,原来史成仁是左丞相的侄子,这样也能知道了,这官职八九不离十是左丞相从中作梗得来的,这两年应该也是没做什么大事,不过看身上的朝服居然也是一个要职。
即墨鸿羲和景卿都侧目深深的看了左丞相一眼,有胆子呀。
景卿转过神,准备开始了自己的攻势。
“原来是这样呀,左丞相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么不早说呀,要知道他是你的侄儿,我就不这样说了,真的抱歉。”
前理后兵,先道歉,这样别人就不能揪着你的错处不放了。
还不等左丞相说什么,就见到景卿抬步,一步步从高台上缓步走下,直直的朝着自己走来,不出意外的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左丞相,我早年和师傅听说过您的威名,说您看人的眼光很好,今日见到,我定要书信一封和我师傅老人家好好说说您的近况呀。”
景卿说罢,侧头在左丞相的耳边说道,“您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病忌讳医可不行,要不我给您找一个太医看看。”
看似小声的询问左丞相的身体,实则声音却不小,刚刚好让殿中的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
即墨鸿羲还在和自己的威压作斗争,强忍着不笑。
反观和左丞相对立的右丞相就是直接笑出了声,在面对左丞相那杀人的眼神时,也只是低低的捂住了嘴,抱歉的说道。
“我有职业素养,一般不笑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闻言左丞相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右丞相,施行眼不见为净政策,可是看到有很多人都在悄悄耸肩,还是有点恼怒,更多的是窘迫,如果是还有别的的话就是想要杀死跪在地上之人的心思。
这时候的左丞相也不由自主的怀疑自己的脑子,当初是为何将这个蠢货带进了朝堂,要不是这蠢货,今天的自己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左丞相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多谢大监关心,微臣身体一切都好。”
“也对,看着左丞相这个样子,也能看出来是一个有福之人, 而且身子骨也肯定硬朗。”
这个回答稍微让左丞相的脸色好了一点,但是景卿后面的半句就让左丞相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有时候看走眼也是会有的,毕竟身边人多的话,一时之间看差了也有可能,你说对吧左丞相大人。”
“还有呀,陛下,这几年是不是都没有考核过这些官员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考核一下了。“
这一句又是让所有人震惊,安静,到最后死一样的寂静。
扪心自问,这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个底气去接受这个考核。
景卿这话一出,看来这阵子是免不了晚上要被刺客打扰了,白天连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的了,想到这里,景卿的脑壳子都疼了。
右丞相完全就是一张看好戏的样子,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不着痕迹的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果然在景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人的眼神变得凶恶。
而左丞相先是一愣,倒是没有将自己的狠毒表现出来,只是神色变得异常的僵硬。
若是换作别人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放肆,他不在明面上弄死对方,也会在暗地里搞死对方,无奈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一个对手。
景卿现在身为掌司大监,要权势有权势,背靠皇帝,要是试问皇帝掌司大监和左丞相,更相信那一个,毫无意义是掌司大监,即使这个大监不是跟着自己长大的。
左丞相不敢在即墨鸿羲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失败的把握太大了,当了这么久的掌权者,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左丞相要做的就是在明面上给足景卿的面子,站在景卿的一边,从中获取即墨鸿羲的信任。
左丞相想通之后,重新挂上了自己的招牌笑容,对着景卿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即墨鸿羲拱手作揖,语气是那样的坚定,神色那样的镇定自若,如果忽视他那无法控制,苍白的神色的话,他接下来的话就是那样的信服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