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身衣服,大家就知道景卿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这身朝服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暨休的身上,距离现在也是快二十年了,快二十年,这身朝服都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
一时之间,大殿上不断的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看着景卿,景卿看都不看一眼,都知道他们这些老狐狸在想什么。
要不是如何巴结自己,就是如何谋害自己,还能是什么想法。
景卿目光坚定,看着面前的殿门被缓缓的打开,要入殿了,原本这时候应该大家都要行动起来了,但是所有人却将目光看向了景卿,等待着景卿的动作,好像要是景卿不先行景卿,所有人都不敢动一样。
景卿也没有为难其他人,只是叫来了一个小太监,询问着自己应该站在什么位子,随有就目不转睛的走进去,在自己的位子上稳稳地站好。
等到她站好,发现投来的目光更多了,她疑惑的转头,才发现大殿之上,只有着自己一个人站在高台之上,所有人都站在高台之下,自己转身就人俯视着所有人。
难怪目光更加多了,原本还有人没有注意到景卿的到来,现如今想看不见都不行了,原本现在空无一人的高台上站了一个人,当然是吸引目光。
景卿面色不变,连眸中都是一滩死水,转身斜站着,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龙椅。
所有人都安静了,等待着即墨鸿羲的到来,就开始这早朝。
景卿原本站着,还以为即墨鸿羲不用多久就到了,可惜她想错了,即墨鸿羲错过了早朝的时间,迟迟没有来,所有人就只好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等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景卿的耐心也在这流逝中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就在景卿临近发怒的时候,即墨鸿羲踩着景卿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悠然自得的走进了大殿,施施然的坐在了那华贵的龙椅上。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对迟到,将一众大臣晾了这么久这件事感到愧疚,可惜,这位刚登基的帝王不会,上一世作为暴君的他,怎么可能会在第二次成为帝王之后,为这样的小事感到愧疚。
即墨鸿羲看都没有看景卿一眼,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浅浅的抬起眸子,睥睨的看着高台下的大臣,嘴角拉成一条线,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主人现在不好的心情。
即使是服侍过三代帝王的大臣,也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大的压迫,就像是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被上位者送上一句拖下去。
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上过如此恐怖的早朝,这就像是上刑场一样,说错一句话就是一个死字,还没有收回的办法。
景卿第一次来上朝,也不明白最近大臣在讨论什么,面对下面大臣投来求救的目光,她一律选择了无视。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和即墨鸿羲闹着矛盾,只要自己敢上前,景卿就敢保证即墨鸿羲下一秒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
大臣们眼见求助无望,只好战战兢兢的缩好,可是事实总是不随人愿,这一次上早朝不比之前那闲来无事,只能讨论一些小事,这次南下地方发生了洪水,赈灾刻不容缓,可赈灾款却在途中被一次次被贪污,到地方的时候就不剩下什么了。
大臣在高台之下激烈的讨论着,即墨鸿羲就安静的坐在上位看着,一群跳梁小丑一般的家伙,在台上高谈阔论,这手中拿走的赈灾款可是不少呀。
即墨鸿羲眸色昏暗,上一世,自己根本没有搭理这件事,毕竟身为一个暴君,做的很好就奇怪了,这件事也是上一世自己悲剧的开始。
景卿在一旁看着,即墨鸿羲的嘴角抿起,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这怒火不像是针对自己,更像是因为下面激烈讨论的众大臣。
“众爱卿,这么激烈讨论,是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平静的声音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刹那间,台下的众人就纷纷静音,抬头侧目下意识望向高台上,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的即墨鸿羲,这位刚刚上任的帝王。
之前因为景卿昏迷的事情,即墨鸿羲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样不在意的样子,导致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表面镇定,实则啥都不会的草包。
只是这抬头的一眼,那威压已经逼的众人节节败退,上一任的帝王威压都比不上这位刚刚上任的王者。
即墨鸿羲左右看看,大家都不说话了,那就点名提问吧。
“左丞相,你先来说。”
即墨鸿羲坐在龙椅上,一手撑着下颚,缓缓的抬眸,指向了下位的一人。
这人可是自己的大熟人呀,上辈子就有他的一份,但是具体是哪一份就不知道了,看来要让人快点了。
即墨鸿羲眉头皱起,不偏不倚的落进了景卿的眼中,她顺着即墨鸿羲的眼神看向下位的一人。
老者长得很是慈眉善目,一眼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眸中却满满都是贪婪和算计,能坐上这位子的,不是人精,都不太可能。
景卿的神色微变,原本还是随意的四处乱看,在和那左丞相对视的时候,景卿整个人瞬间严肃了下来,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景卿下意识转头去看即墨鸿羲,刚好和后者来了一个对视。
仅仅是一个眼神,景卿就了解了即墨鸿羲的意思,现在四大监都是身兼要职,刚刚登基接手的事宜都忙不过来,当然是没有空去查这件事,但是赈灾的事情又非同小可,让自己这个大监去刚刚好。
景卿并没有推迟,微微颔首,表示应下这件事了。
在国家大事面前,即墨鸿羲和景卿还是有着一点的默契的。
“回禀陛下,臣认为赈灾之事非同小可,当排一个合适的人去彻查赈灾一事。”
左丞相上前一步,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冠冕堂皇,差点就让人相信他是个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