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安的感觉很不好,即墨鸿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留在雪域城的景卿,但是此时他隐隐约约的觉得那牵动自己心弦的东西,并不在雪域城,而是在乱葬岗的深处。
就在即墨鸿羲还在想着的时候,就有人在旁边叫喊着、
“你们快看呀,这黑雾好像散开了。”
所有人都有所感觉,连刚刚根本没注意的即墨鸿羲也感觉到了。
“甚至连魔物也在变少呀。”
这句话一出,即墨鸿羲心头的不安更大了,这魔物的来历他是知道了,景卿和他讲过,现在魔物开始一点点的变少,那景卿那边就算是解决了。
突然一个念头从即墨鸿羲的心头划过。
这些魔物也是因果的一环,虽然只是被波及的一环,但是有一只魔物不是,就是那只吃下了景卿前世内脏的一只,它是因果中不可逃退的一环。
那也就是说,景卿要了解因果,那就也要解决那只魔物。
即墨鸿羲的瞳孔猛地一缩,转头就对上了暨休那同样的眼神。
两人都是明白事情经过的人,这时也是彻底的明白了。
那,刚刚自己觉得扯动自己心弦的东西,在乱葬岗中的,不会就是原本还在雪域城中的景卿吧。
想到这里,即墨鸿羲没有理会一边惊喜的众人,大步的朝着乱葬岗的中央,疾驰而去。
身边的风景变得更加的清晰了,黑雾消散也在一点点的停止,稳定在一个状态,就不再消散了。
随着即墨鸿羲的动静,暨休很快也是跟了上去。
毕竟暨休知道对于景卿的事情,自己这个师傅,还没有即墨鸿羲这个才来雪域城几年的人清楚,大多数时间景卿都是被暨休放养,即墨鸿羲和景卿呆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比自己这个师傅长。
看到即墨鸿羲如此焦急,连原本还身上的那份矜持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暨休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子已经跟着即墨鸿羲疾驰而去。
两人急匆匆的离开,身后的一群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疾驰的跟着两人而去。
即墨鸿羲很快就来到了乱葬岗的中心地带,只是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一片废墟中唯一的安稳之地,上面有着一个黑影,就矗立在中央。
看到那黑影的时候,即墨鸿羲连脚步都变慢了,心里那不祥的预感在这个时候被放大,放大,放大,随着他的靠近,终究将他全部笼罩。
入目是那身熟悉的血色铠甲,整个雪域城也就只有景卿一个人穿着这个颜色的铠甲,恰逢天边的云层散开,久违的阳光泻下一束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景卿的身上,那随时都要破碎的样子,吓到了所有的人。
“暨卿!”
即墨鸿羲大声的呼喊着,身子也用着最快的速度朝着景卿飞去。
这样大声的呼喊,并没有叫醒那跪坐在地上的人儿,反倒是吓到了身后的一行人。
暨休看着周围的一片废墟,大抵是也知道了这里原本发生了什么,这时又听到了即墨鸿羲叫着自己小徒儿的名字,仅仅是瞬间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即墨鸿羲跪在景卿的身边,看着面前这浑身是血的人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才能既不让景卿感到疼痛,又可以叫醒景卿。
他僵直的手,抬在空中,又不知要放在哪里。
这时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里三圈外三圈的将景卿围了起来,看着这遍体鳞伤的孩子,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答案,却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落雨上前,一把把周围挡着的人都推到了一边,甚至连即墨鸿羲都被她推到了一边。
而对于落雨的动作,所有人都是不敢出声的,一是因为景卿现在最需要时落雨,无可厚非,二是因为这时候的落雨要是被人惹毛了,以后的日子那可叫一个难过。
落雨皱着眉,面对面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第一次露出的为难,最后只能沉下脸,叫即墨鸿羲先把景卿带回雪域城再说。
后面的一切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景卿在落雨的治疗下确实是醒来了,只是遗忘了所有有关即墨鸿羲的事情,并且在看到即墨鸿羲之后就会头痛欲裂。
所以自此之后,即墨鸿羲几乎都是躲着景卿,却还是在暗处偷偷的照顾着景卿。
所有人也是在景卿面前不敢提起即墨鸿羲,深怕景卿又开始头疼。
这时暨休也接到了皇城来的消息,当今陛下已经知道魔物已经消除的事情,打算叫即墨鸿羲回去。
即墨鸿羲虽然面对这个决定很是不满,最后还是被暨休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劝了回去。
雪域城从此变回了安静的氛围,所有人的任务依旧是每天去打魔物,不过这时应该叫清理魔物了,景卿也是一样回到了即墨鸿羲没来之前的生活,一切都很好。
直到后来,天子驾崩,新帝登基。
一切的记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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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阁。
等到景卿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还是在那张自己熟悉的床榻上。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散进房间,那么的不真实。
“这一觉睡得好像很久了。”
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一丝的不真实感。
景卿踉踉跄跄的从床上下来,放眼四周,这还是之前的房间,不过不是自己的房间,是即墨鸿羲在浮世阁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
景卿一点点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先是给自己梳洗了一下,摸着自己那已经饿扁的肚子,朝着自己影像中的地方走去。
来到厨房简单的给自己解决了一下肚子的问题,景卿踏出房门,就看到了外面那明媚的阳光。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也可能是太久没有晒过太阳了,这时候莫名其妙就是想要晒太阳。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景卿抬步就找到了一个既能晒到太阳,又不会很热的地方,懒洋洋的趴在那石桌上,感受着来自天上的太阳,还有身边微风的味道。
刹那间,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了,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在景卿在这样安稳的环境中要再一次睡着的时候,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相比于眼前的一切,什么都不想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