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人的脸色在一声声的叫喊中，也变得乌黑，身形都有着那轻微的颤抖。
“哎呀，你看，所有人都说只要你死了就一笔勾销了。”
轻的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台上，又转瞬间出现在了老者的身后。
“你说我就按他们说的做会怎么样？”
“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看看你所救济的人，他们真的很开心的。”
老者身形的晃动变得更加的明显了，老者身后的轻甚至还听到了他家的嘴里牙咬碎的声音。
“所以你要不要告诉他们，我究竟会不会放过他？”
这时的老者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自己，这样难道也不是为了他们吗？即使之前自己有错，但是在这之后的几百年中自己也是不断的在帮着雪域城中的百姓呀，到头来他们却要为此放弃了自己。
曾经他们可都围在自己身边，曾经他们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是守护自己，曾经他们那样的模样，现在在想起可真叫人恶心。
身后，那蛊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轻飘飘的回荡在耳尖。
“他们都不要你啦，你还要保护他们吗？”
“当初在祭台前和你一起分食的血肉的人，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厚颜无耻，忘恩负义呢？”
“哎呦，死者已去，面前这些人还是你印象中的人们吗？”
说到这，老者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张了张嘴，可是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啊，真是个废物。”
轻缓步走着，嘴里嘟囔着。
景卿扫视一眼，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令人无比熟悉的目光，当初的人们就是这样，用着这样惊恐的目光看着祭台上的自己。
现在轮到老者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不知道作何感想，不用猜，看着老者变了又变的脸色，都能知道他心底的情绪。
血眸的景卿终究还是不懂人类的情感，她并没有办法很好的共情人类的感情，但是轻可以。
小小的人儿，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眼前表演变脸的老者，心中的喜悦真的是藏不住。
“外城人，为什么不说话啦？你要是再不说的话，那我就要逼着你开口啦。”
轻说着，朝着离老者最近的一个年轻人走去，看着年轻人那和老者还有一些相像的脸，就知道这人铁定和老者有着一定的关系。
惊恐随着小孩的走近，不断的扩大，豆大的汗珠顺着那张脸滑落。
轻在他的身边站定，下意识的年轻人垂眸和那双正好抬起的血眸来了一个对视。
一双眸中都是恐惧，一双眸中却满是玩味。
小手轻轻的抚上年轻人的手臂，刹那间，黑雾弥漫，那人就被黑雾按到了地上。
轻蹲在那人的面前，俯视着被摁在地上的年轻人，边开玩笑说着，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脸。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俯视着看我耶，真的抱歉呀。”
句里行间，都是自己的道歉，但是那语气呀，真的是没有一点的歉意。
“你......你......”
“你要说什么呀，一直你你你的半天。”
轻歪着头，那双血眸都笑弯了，一只小巧的手还不断的戳着那人的脸颊。
“你这个妖物！妖物！”
这话一出，可真的是将轻逗乐了，不止是轻，连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的景卿都笑了。
这就像是将一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涟漪一层一层的泛起，波及着在场的所有人。
“哎呀，你这话，指的不是我吧，你说对吧，外城人。”
轻一句话又将一切都抛给了那人群中的老者。
紧接着她站起了身子，径直的踏着年轻人的身子走向了一边站着的人。
就在轻的脚从年轻人的身上踏下来的瞬间，他的神情变得扭曲，连带着身子也变得扭曲，就像是被人强行拧成了麻花一样，嘴中只能依稀的听到一丝的惨叫声，刹那间就又消失了，连带着这一条生命也消逝了。
“看来还是没做出决定呀，那下一个吧。”
一个接着一个人的死去，周边全说着老者的声音愈来愈大，所有人都在叫嚣着，都在指责着那原本自己尊敬的人。
果然在死亡的面前，所有人都是胆小鬼，所有人都是害怕的。
终究，老者还是开口了，像是放弃了一样开口。
“您究竟想要怎样，才能放过这些人？”
闻言，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那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转过去看着老者，血色的眸中倒影着他的面容。
“我想要怎样？我当然是想要报仇了，还能怎样。”
老者垂着眸，死死攥紧拳头，“我用我的命和您换他们的命，可以吗？”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用着一种希意的目光看着轻，希望她能说出大家都希望的话。
那就是答应来这的青丘。
也是，就老者一个人的命怎么可能平息轻的怒火，放出要不是那些百姓，就光靠一个外城人，怎么可能将轻弄上祭台，这笔买卖要是答应，那可是真的亏大了。
“您想的也是很美，不是您一个人的因，却像一个人背负果，是不是将自己想象的太伟大了。”
老者嘴角都在哆嗦，按照轻这样说的话，那当初的因是有所有雪域城的百姓结下的，可是那些人都死去了，现在就只剩自己了，那这样的话想要了解这件事的话，就要整个雪域城的百姓来替自己的祖先背负果。
这时趁的谁都没注意，一人居然能挣脱黑雾的压制，刹那间就朝着轻砍去。
而轻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连躲都没有躲，直接被劈开了，消散了。
那人还大喜的，对着老者说着，“祖父，你看，这也没有你说的那没恐怖嘛。”
他脸上的喜悦都溢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观察到大家那惊恐的眸中那黑色的身影。
就在那人还在洋洋得意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哎呀，你这是在高兴什么呀？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呀。”